如果不是,那麼還會有誰呢?
所有的事情像一團雜亂的毛線,你總以為已經找到一個線頭可以抽絲剝繭了,卻發現不過是一條崩斷的線,離事情的中心還有一段很長的摸索的過程。
其實很多時候我們都生活在這一團亂麻裏麵,找不到任何可以的出路,等我們苦苦糾纏了一段時間,才會豁然開朗然後在遇見另外一個一團亂麻。
rose現在的心裏正式一團亂麻:“當初是裴浩謙主動拉攏流火的,如今又改變主意,恐怕事情沒有我們表麵想象的那麼簡單,其中可能還有我們所不知道的陰謀,這次見麵我看還是不見的好。”
吳昊宸卻不這麼認為:“知己知彼,百戰百勝。裴浩謙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物,也總要我們親自見麵了,才知道他的鋒芒,在這裏瞎猜也是沒有結果的。”
rose道:“是,這次事情我會安排了。”
“一切都要秘密進行。”
“知道了。”
“幫我訂一張一個星期以後去美國的飛機票。”
“是。”
吳昊宸這裏一團亂麻,紀雅清這裏倒是越發的寧靜起來。
雖然視力的下降變得更加嚴重,為此紀雅清不得不重新配了眼鏡,但卻不減少她看書的樂趣,井明宇來總能看見她捧著一本書,看著怡然自得的。
井明宇勸過好幾回,後來也就慢慢的不勸了,隻說紀雅清倒是要考個女博士吧。
紀雅清但笑不語,其實她比任何人都害怕即將失明這件事情,隻是她不知道應該把這樣的憂慮告訴誰,所以就將她放在心裏慢慢的化解,再說讀書可以修身養性,如今紀雅清又多看的都是佛家之說,覺得但是能慢慢從容豁達,麵對生死了。
當然井明宇不是這麼想的:“你說你好好的一個才二十幾歲的小姑娘,怎麼這麼老氣橫秋的好好的看什麼佛經。”
紀雅清隻顧埋頭看書卻還是抽空回答他:“佛曰,不可說,不可說。”
井明宇真心覺得她是自己見過的最不安分的病人了:“算了,我也不跟你說了,反正下一個星期,吳昊宸就要來了,留著讓他說教吧。”
紀雅清也知道了,原本她是不願意在生產之前見吳昊宸的人,隻是前日收到吳昊宸的一封郵件,簡單的隻有幾個字,雅清,我想你和寶寶了。
她知道生離死別固然痛苦,但是相思也是難熬的一種藥。
所以也就放在執念了,想著見上一麵按照自己的現在的狀態,也可以騙過他,讓他覺得自己和寶寶一切都好。
井明宇看見桌上躺著的兩個藍色的紙盒,好奇的拿起來一看:“隱形眼鏡。你買這個幹什麼?不是一向覺得他複雜又不好用嗎?”
“我拿來唬吳昊宸的,省的他覺得我視力下降了,又一驚一乍的,你可沒戳穿我。”
“你倒是想的周到。”井明宇並不願意戳穿紀雅清其實她的病情,吳昊宸比誰都了若指掌。
“那是。”她笑起來倒還是有些無憂無慮的樣子,還像醫院裏那個勇救他學弟,捂著胳膊倔強的樣子,這些年都沒有改變什麼。
井明宇笑問:“你想清楚了?既然你決定讓他來見你,是不是要跟他回去了。”
“美國甚好,我喜歡這裏。”
“口不對心。”
“你知道嗎?這個世界上隻有兩種東西是不能隱瞞的,一種是貧窮,還有一種是咳嗽,我覺得不甚準確,其實應該是疾病才可以,他來看我,住在三五日,我尚且要提心吊膽的處處隱瞞,若我跟他回去了,且不是又回到各自擔憂麵對絕望的困境呢。”
“我有時候真的覺得你挺狠心的。”
“吳昊楓,那是一種當斷則斷的勇氣,一般人還沒有呢。”
“那日我見你們在咖啡廳裏麵不歡而散了,還以為你們鬧翻了呢。”
“鬧翻倒是不至於,隻是暫時因為某些原因不能成為朋友而已。”
井明宇沒有繼續追問。
紀雅清繼續翻著手上的佛經:“可能最近讀的經書多了,心裏也平靜很多,很多事情我並不願意知道,也不願意繼續追究。”
“這裏是美國,信的是上帝,你該去教堂。”
“這國外的東西怎麼能比的上中國佛學的博大精深。以為我還當真是不信耶穌不信佛,現在倒是覺得人有時候有些信仰不是一件壞的事情,起碼有所寄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