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孟孟終於咬牙忍著臉上的痛,將頭發料到而後,對著她,沒有感情,隻是冷冷的一句:“不想被打死,你就走。”
這麼說來,這樣時常的粗手粗腳,是時常有之?而她竟還死心塌地的跟著?
“傅孟孟!你是不是腦子抽了?他打的不是你,是傅家!”
她在落魄到幾乎沒命時都不與人低頭,向來高傲的傅孟孟,被什麼抽了骨氣?
傅孟孟的情,她不打算領,誰知道明天有沒有新聞爆出她傅孟孟被人打得橫屍街頭?
“你們倆說夠了?”紹薑抹了抹一絲不苟的頭發,靠近一步。
傅夜七轉頭,看著他不是氣得揚手,卻是一臉色相,她卻冷了,“聽了先前最快判死刑的案子麼?你動我一下試試。”
紹薑隻是愣了一下,不信,一步靠近。
傅孟孟卻忽然擋了過來,從未開口的人,吼了一句:“傅夜七,你TM立刻給我滾!”
也是這樣的一句,讓還在拐角的沐寒聲倏地的擰眉,一回身,盯著那頭的三個人影。
疾步掠向她身邊,伸手牽了她,一眼見了濕漉漉的衣領,冷臉瞬間黑了幾分。
又掃了一眼在場的兩人,轉而隻是低眉對著她:“這年頭,上洗手間還挨罵?”
傅夜七知道他斷章取義,以為傅孟孟罵她了,抿了抿唇,仰臉:“你先走,行不行?”
自然不行。
沐寒聲褪下大衣裹在她身上,轉頭看了眼傅孟孟和紹薑,道:“留你當人家口糧?還要我給你添料?”
從他過來開始,誰都不說話了,紹薑認識沐寒聲,不,應該說見過這張臉,哪敢輕舉妄動?
“行了,閑事少管。”他另一手擁了她,很不悅的一句:“怎沒見你管我?”再不走,她該著涼了
她沒動。
沐寒聲低眉,抿唇凝了她片刻。
轉頭,他看了傅孟孟紅彤彤的臉,又看向紹薑,薄唇微動,“邵董風流不老,但還得掌握分寸,別用勁太大,傷了自己。”
一字一句,意味深重。
這回沒再爭取她的意見,攬著就走。
上了車,他抽了一把紙巾吸幹她衣服上的可樂,冷臉道:“不是不喜歡你那堂姐?”
“捍衛傅家尊嚴,和不喜歡她,衝突嗎?”她依舊擰眉,淡淡的一句。
男人挑眉,原來是這樣。
不衝突,還很理解,就像自家的東西再壞,由得自己罵,不準別人插半句一個道理。
“要不要夜宵?”他適時轉了話題。
“沒胃口。”
拒絕的可真不留餘地。
沐寒聲幾不可聞歎口氣,“好了,傅孟孟也不是軟柿子,這事不符合她性子,誰知道背後還纏著什麼事?人家兩情相悅,你跟著操心,隻累著自己。”
這話倒是真。
所以回到禦閣園,她還皺著眉。
沐寒聲走到她跟前,上手就給她脫衣服,見她拒絕,鷹眸一掃。
她也懶得動了,冬天的衣服濕了,穿著確實難受。
外套脫了,裏衣還濕著,幽穀之間,白皙的肌膚在可樂焦糖色下,說不出的誘人,他看了看她,沒下手。
傅夜七匆促抬手捂了一下,轉身上了樓換衣服。
身後的男人盯著她背影若有所思,轉而有點口幹,灌了一口涼水,又去書房呆了會兒。
等他去臥室,傅夜七換了睡袍,立在抽屜前,半天沒轉身。
“怎麼了?”他走過去。
她微側身,手裏撚著一直發簪。
沐寒聲略微頓了腳步,一時也沒開口。
倒是她忽然淺笑一下,“給誰備的禮物,這麼精致?”
她本來想找點東西,卻見了這東西。不知道別的女人如何,但比起戒指或衣服之類的東西,她更喜歡這些東西。
沐寒聲聽了她的話,卻微擰眉,沒良心的東西!
走過去,信手拈來,看了看她散落的發,一副作勢給她挽的樣子。
“上邊有血。”她卻淡淡的一句,轉而仰臉定定的看著他深邃的眼,“是你的?”
她不傻,血這東西哪能隨處都沾?
可他肩上的傷還沒好全,就是這簪子紮的,對不對?
那晚的記憶太模糊,她不知道自己都做了些什麼,但猜測湧起,卷翻一絲絲的愧疚和心疼。
他為什麼從頭到尾,就隻字不提?
沐寒聲麵色依舊,還是簡單給她挽了頭發,抬手插上了,自顧一句:“還是你最襯得起這矜貴。”
擁著她立在了鏡子前,斯坦梅茲的淡粉,襯得她越發白皙而淡雅,褐眸剪水,又恰到好處的清絕。
美極了。
他對自己的選擇而高興。
隻是她始終沒有笑,反而抬手把簪子拿了下來,簪子什麼意義,她很清楚。
沐寒聲微擰眉,攔了她,“不喜歡?”
“沒有,挺好。”就是心裏莫名其妙的緊張。
好就行,他知道她現在的矛盾,半句都不勉強,卻每天不輕不重的落個晚安吻,“明天該回老宅了。”
傅夜七還差點忘了這事,迷著眼,略微點頭。
第二天她醒得很晚,睜眼時,沐寒聲立在床邊,一手撚著電話,一手別在兜裏,看似悠然,可側麵看去,分明五官有些壓抑。
她掀開被子翻身下床,安安靜靜的洗漱收拾。
知道她起來了,沐寒聲微側身,一邊聽電話,一邊追隨著她,最後掛了電話,已經立在她身側,順手接過她的梳子。
“有事?”傅夜七安然受著,否則跟他爭,這一天什麼都不用做了。
男人略微搖頭,“不是什麼大事,不要緊。”
他都這麼說了,她便不問,不過去玫瑰園的路上,他臉色略沉,顯然若有所思。
這都十二月底了,馬上翻年,興許是公司事務,她想。
回到禦閣園,一眼就見了沐欽的車子,看來周末都來看奶奶了。
沐寒聲轉頭看了她,怕她不喜歡大家湊一起。
“我來看奶奶,又不是來看他們。”她倒是滿身的眼,適時回了一句。
進門時,沐寒聲霸道的牽著她,美其名曰:奶奶看著。
一進客廳,安玖泠風鈴一般的笑聲,倒是老太太也跟著笑,但是一旁的沐欽倚在沙發上,起色不太好。
走近了,傅夜七才看到沐欽略微的疲憊,淡淡的酒味,估計昨晚宿醉了,倒是安玖泠還笑這麼沒心沒肺。
陸婉華笑眯眯的瞧了進來的兩人牽著手,對著洛敏隻說:“快把東西端出來!”
每一次她回去,奶奶總是把最好的給她留著。
傅夜七笑了,回到家裏,也不像在外那麼淡然,因而溫柔之餘,一絲撒嬌:“奶奶,您會讓被人嫉妒我的!”
“誰敢?”老太太一臉不樂意。
一圈人隻敢笑。隻有沐寒聲吃味,她從來不用這麼柔憐的態度跟自己說話。
沐寒聲坐在沐欽旁邊,慵懶的倚著,倒是沒看他,隻聽人說了,沐欽最近時常醉酒,也許是夫妻感情出了問題。
略微摩挲著掌心的手,他光聽著別人說笑,若有所思。
電話再次響起時,沐寒聲掃了一眼,掛了。
傅夜七轉頭,為什麼不接?
不要緊。他微勾嘴角算是回應。
洛敏把蒸好的糕子端了上來,附上一盤剝好的山竹,果肉剔透水靈,一看就是商品。
夏季水果,竟還能上桌,她哪能不感動?
倒是安玖泠笑著揶揄,“奶奶果真偏心,弟妹這可真比上古時妃子了!”
看似是玩笑。
可傅夜七也輕飄飄的回了一句:“哪能?要當也隻當一宮之後,還是廢了三千佳麗後。”
額,一圈人頓了一下。
然後才笑開來,尤沐寒聲笑得溫柔,緊了緊她的手,當著眾人的麵,倒是把即將出口的話咽了回去,免得破壞他的英武,說他肉麻。
不過老太太也開口了:“雖然愛吃,可這山竹是涼性,小七過了嘴癮,不許吃多了。”
她笑著點頭。
女人都在吃,男人卻都沒動,倒是沐寒聲在一旁抽了紙巾給她伺候著,看著老太太直笑。
“怎麼了?”老太太忽然定睛瞧著孫媳婦。
傅夜七以為沒人發現,低眉之際,一口東西沒下去,反而想吐出來。
緊捏柔拳壓著胸口。
沐寒聲不明,低眉看了她,“怎麼了?”
“嘔!”還是沒忍住,她猛地起身往衛生間疾走。
沙發上的所有人都愣住了,半天沒反應。
終歸是沐寒聲猛地立了沙發,風一般掠往衛生間,臉上說不出緊張還是喜悅,猜測滿滿。
她趴在那兒嘔了幾下,什麼都沒有嘔出來,卻吐得全身冰涼,噎得眼淚汪汪。
厚實溫熱的掌心一下一下撫在她背上,沐寒聲毫不嫌棄,低眉凝著她嘔得蒼白的臉,“哪還不舒服?”
英眉深邃,湧著幾許說不出的波動。
從那一晚,她無節製的要,是不是過去半個多月了?情況緊急,他也沒采取措施。
莫不是……?
撫著她的手猛地頓了,眼角倏地一縮,壓抑著說不出的興奮。
傅夜七無力的往回靠,閉了閉眼,擦了噎出來的眼淚,軟糯糯的一句:“走不動了。”
話音剛落,人已經被他一把抱起。
客廳的幾人都直直的盯著那頭出來的兩人,從轉彎到上樓梯,直到身影完全消失。
沐欽依舊倚著沙發,卻擰著眉,疲憊的臉上一絲煩躁。
而安玖泠此刻沒了笑意,落寞全部掛在臉上,還摻雜著擔憂
隻有老太太滿臉喜色,招了招手。
洛敏彎腰。
“去去,趕緊的把卓繼給我召回來!”陸婉華握著權杖的手都微微顫抖。
孫媳婦惡心,她是最高興的一個,總是沒白裝病!有了那真是上天對她這個老太婆的恩賜!
可是過了會兒,她又改了,“不行,這事得去醫院,專門檢查,一絲一毫都不準馬虎……阿敏,約第一醫院那個老醫生,當初給寒聲接生那個!”
啊?那醫生退休了吧?洛敏想。
但是看著老太太這樣的興奮,她自是笑嗬嗬的滿口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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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能用三個詞語描述那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