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沐先生?”衛子謙目光挑遠,接著車燈問。
傅夜七隨著望去,但什麼都沒見。
因為沐寒聲的車拐了彎,往遠處走。
車上坐著一男一女,男的是莊岩,女的是迪雅君。
當初沐寒聲與傅夜七提過一句,隻是她沒能記住這個名字。
“你們倆的確挺完蛋。”迪雅君慵懶的靠在椅背上,並不過分注重女人的優雅,多了幾分爽朗,那種比一般女人陳厚的氣質,大概是在國外經曆頗豐的緣故。
她看向莊岩,略微歎息,“我看那個齊秋落的確不錯,可惜幫不了你,我這來回太倉促了!”
莊岩苦笑一下,一絲自嘲的打趣:“你幫也沒用,我送的宅子,她都還回來了,還有什麼餘地?”
沒錯,就在今天上午,齊秋落將一串鑰匙送到了莊岩手上,那樣的淡漠,與她爽辣的性子頗有落差,所以莊岩知道,挽回沒用。
“那是你沒疼人家到點子上!”迪雅君不客氣的拍了一下莊岩。
莊岩一介軍長,不說軍裏威嚴,在外也是莊少,可被她拍了,也是半句不抱怨。
這回輪到沐寒聲了。
“我這次最可惜的就是沒見到傳聞中的傅夜七!”聲音裏幾分不明意味,繼續道:“能把收得……嘖嘖!”
不過迪雅君也挑眉,“那也沒用,不照樣沒領上結婚證麼?”
沐寒聲好似一點不在意這會兒被說的人是他,因為他在考慮別的事。
莫名的就問了一句:“藍修找過你麼?”
他問完,迪雅君和莊岩都愣了一下。
好一會兒,莊岩才反應過來,搖頭:“沒有。”
那是沒有心思攬功,還是另有原因呢?沐寒聲微微皺眉。
“嗯!”驀地,沐寒聲低哼一聲,轉頭看著此刻一雙美眸睜得老大的迪雅君。
“我在說你,你能不能給點麵子,這時候還想著處理傅夜七的壓力呢?”迪雅君皺起柳眉,“我怎麼不知道你重色輕友呢?”
沐寒聲有些無奈,擺了擺手,“不說了。”
快到迪雅君的酒店時,沐寒聲的手機響了。
屏幕上是傅夜七那張絕美的臉,莞爾一笑。
迪雅君一挑眉,手機已經到她手裏,邪睨著沐寒聲,“有女人就是不一樣,催你回家?……敢不敢讓我接?”
沐寒聲抿唇,“她對我,百分之一萬的信任。”
是麼?迪雅君笑眯眯的,手指都到了接聽鍵上,見了沐寒聲眉眼微動。
心底一笑,太了解他了,轉手將手機扔回去,“我可不做惡人,把傅夜七氣著了,你不得殺了我?”
沐寒聲倒是勾唇,“不會。”
可他還是拿了手機,接聽之餘,眼角都柔了,“到家了?”
莊岩和迪雅君相互看了一眼,緘默。
沐寒聲在電話裏偶爾溫柔的兩句,大多時候也沒怎麼說話,最後隻說:“我馬上回去,你先洗,不準開電腦。”
她一開電腦,翻譯文件就一份接一份,根本停不下來。
到了迪雅君下榻的酒店,莊岩下去,在門口與她說著話。
無非是希望經常回來,幾個老友也能聚一聚。
倒是迪雅君抿唇,“就因為宋琦,把寒聲和蘇曜弄成這樣,我都不好見蘇曜了!”
“你不是見過了?”莊岩明了。
的確見過的,就在娛樂盛典那晚,還見了宋琦的妹妹,隻是許久不見,竟然也沒能說幾句話。
沐寒聲掛了電話,也和迪雅君說了幾句,但明天一大早是沒空送她去機場的,隻得表示抱歉。
他甚至先莊岩一步離開,因為不想讓家裏的人久等。
……
傅夜七剛沐浴完,也的確沒開電腦。
見沐寒聲進臥室,淡笑一下,又敏感的蹙眉,“喝酒了?”
他坦然的笑,湊近她在額頭吻了一下,“和朋友喝了兩杯。”
她又一次忽略了他口中的‘朋友’,沒打算細問。
看著沐寒聲脫下外套,解著領帶,她才說:“這麼晚,秋落約我出去喝酒,你說,她是不是和莊岩見過了?”
沐寒聲手裏的動作頓了一下,挑眉,“嗯,聽莊岩說,他給買的宅子都還回來了。”
難怪。
解下領帶,沐寒聲溫爾一笑,抬手將她的發絲順到一側,“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思擔心別人的戀情?”
她側首,看了他兩秒。
“我是自顧不暇,可哪怕相顧,似乎也挺困難的。”略微皺起眉,“今天提名預選升級的官員,沒我什麼事!”
沐寒聲並沒覺得意外,“我知道,也沒蘇曜什麼事?”
她有些詫異。
男人卻柔柔的笑著,一手不安分的爬到她胸前,還用著低醇蠱惑的嗓音,轉移她的注意力,“就算藍修最後一定要攬功,掀起浪潮,就算關於傅氏的輿論越來越尖銳,你也別覺得意外,踏踏實實參加議會,該做什麼做什麼,嗯?”
什麼意思呢?她噙著眉角。
可沐寒聲不說了。
……
第二次議會舉行時,是第二周,也是九月底。
那天早晨開始,沒有陽光,沒有,雨,隻有一片沉沉的烏雲。
傅夜七照舊去得很早,安靜的等在自己的座位上,人逐漸滿座時,她也發現了,杜崢平身邊那個位置,又空出來了。
魯旌立在一旁,在議會即將開始時,終於看向側門入口處,更是恭敬的往旁邊站。
傅夜七看著走進來的那一抹偉岸,愣了會兒。
如此肅穆的場合,竟讓她想到了款款而來一詞,墨色考究的西服,越顯棱角威嚴,矜貴臨神,朝魯旌看了一眼,微抬手再壓下,轉而往她看來,不避諱的勾了嘴角,幾不可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