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0章 怎麼能對我這麼狠絕?(1 / 3)

她抿了抿唇,刻意回避著沐寒聲微微帶笑的眉眼,如此肅穆的場合,的確不適合眉目傳情,何況是他那種人?

可人家便是做了,隻能她躲了。

沐寒聲進門之後走了兩步,似乎又想起了什麼,對著古楊低低的說了兩句。

古楊聽完點了點頭,轉身朝魯旌走去,交頭接耳。

傅夜七抬手輕輕咳了一下,順手拿了麵前的水抿著,餘光不可抑製的掃向那抹身影。

他竟邁著穩健閑適的步伐,真的往她方向走來。

主席台上,魯旌先前還不明白沐寒聲那一抬手,這會兒已然明了,示意一旁的侍衛將位置撤了,又在杜崢平耳邊說了兩句。

杜崢平朝傅夜七和蘇曜的位置看了一眼,似乎有些納悶,最終收了神色。

杜崢平身邊又空出來了,與往常一樣,隻是往常,她隻見了結果,不知那是為沐寒聲而備。

她的位置不在邊上,所以,沐寒聲走進去,那一排便齊刷刷的立著。

傅夜七低著頭,卻淡淡的蹙眉:這人是真不嫌事大!

一隻手闖入視線,修長有力的指節握了她的杯子,“這麼涼就不喝了。”

他清澈的嗓音,低沉悅耳,幸好聲音不大,也許隻有她和周邊幾人聽得清。

“嗯。”抿了抿唇,她這樣敷衍的一句,雖然心裏百般不願他就坐這兒,最終也轉過頭看他。

她蹙著眉,他展著笑。

“我很危險。”她看似沒頭沒尾的說了一句。

沐寒聲卻隻是不在意的勾唇,坦然坐下,一副正襟危坐,不理會她了。

她的確很危險的,傅氏攪了那麼一大個爛攤子,不論誰,這個時候最好都不要與她太近,可他倒好,偏偏揀這個時候來。

她旁邊是蘇曜,此刻見了沐寒聲就那麼坐在她身側,似乎沒有多少驚愕,依舊那樣的溫文爾雅。

台上的杜崢平已經開始例行開場講話。

而她一共也沒聽幾句,但今天就是敲定升級名單,每人手裏都有一票,今天的議會敲定名單之後,位高者也許還需要人民公投。

她以為沐寒聲既然來了,也許會上去說兩句,可他一直在她身邊坐著,台上的人講話,他便認真聽著。

唯獨桌下的手一直不把她鬆開。

傅夜七好奇,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

即將投票時,她才聽了擴音話筒裏的嚴詞告誡:“如今榮京正處於經濟金融高速飛躍階段,政府宏觀調控尤為重要,政界,絕不能拖國家經濟發展的後腿!該起到空前高效、有力監督和促進。

這一次的換屆預選是特例提前,新人上任直到下一年度議會,才將正式授予職位章,這一年期間,杜絕屍位素餐、沐猴而冠者,這樣的領導也必定被群眾拉下馬……”

也不知是不是她太敏感,總覺得每一句都有針對她的影子。

她身為政界中人,在外界角度來看,可不就是利用職權、攀權弄勢的幹涉商業發展?前期看似傅氏各項指標高速增長,如今那麼多項目停滯,豈止是影響了傅氏發展?更影響了諸多職工家庭,也做爛了一批政府好容易放出的項目額度,其他實力不輸的企業卻兩手空空。

再說她在政界的地位,禦編翻譯是極高的殊榮,甚至與蘇曜平起平坐還不止,但歸根結底,這是特殊位級,算不上編製職位。

偏偏她又能左右很多事,可不好似沐猴而冠麼?

可見,杜崢平還是受了外界輿論影響,對她的態度已經產生些許變化。

投票時,她還想手裏的一票要不要給趙霖呢?

沐寒聲側首看了她,低聲:“想給誰就給,不必前瞻後顧。”

她轉頭看向蘇曜,蘇曜隻是略微抿唇一笑,起身準備去投票了。

蘇曜走之後,她靠後了些,轉頭看著沐寒聲,彎腰壓低聲音:“你到底幹什麼來了?”

男人淺笑,“無事可做,陪你聽聽議會內容。”

說得輕巧,這是誰想來就能來的地方麼?

隱晦的嗔了他,她才起身去投票。

走到票箱前,杜崢平溫厚的看了她,魯旌在一旁略有意味,隨意將她引到了趙霖的票箱。

“沐先生的意思,您隻能投這兒。”魯旌幾不可聞的聲音,確保他人都聽不到。

她原本也是要投給趙霖,這一聽,反倒頓了一下,看向魯旌:“為什麼?”

魯旌看了一眼剛走的蘇曜,溫和淺笑,“因為蘇先生投這兒。”

而這,都是沐寒聲的意思。

不知為何,她隻覺得今天腦路不暢,蹙眉看著魯旌,直到把票放進去都神思不解。

回到坐席處,她轉頭盯著沐寒聲,充滿審視的目光。

可男人坐得頗為閑適,身體微微後靠,似乎還與誰短訊聯係著。

她探身幾許,沐寒聲倒是坦然轉頭,勾唇:“一個朋友剛到機場,埋怨我重色輕友,不予相送!”

朋友?她的注意力瞬間被轉移。

這個詞,他已經不是第一次跟她提起,但自始至終也沒見到廬山真麵目。

“幸好莊岩去送了。”沐寒聲又說了一句,好似對當下的議會極其不上心。

可他今天不可能就隻是來當個無關緊要的聽眾。

正當她囫圇混沌之際,聽了台上好似說有人與趙霖平票,頗有爭議,台下議論紛紛。

“這是議會大廳,還請蘇副總理與傅翻譯不要見怪,諸位都是快口忠言,說的也的確是事實。”

她略微蹙眉,看向蘇曜,她錯過了什麼?

蘇曜身為外交部副總理,自有他的氣度,沉穩的坐著,並無介意。

收起手機的沐寒聲在她的另一側沉聲解釋:“鑒於你與傅氏頗有瓜葛,如今又輿論附身,蘇曜與傅孟孟也多次見麵,連累趙霖了,平票前提下,趙霖最無望晉升,不得人心。”

怎麼會?

就因為趙霖明麵上蘇曜的徒弟?這也太為輿論左右,有失公允了。

沐寒聲抬手輕輕拍了她的肩,深邃的眸子裏盛著安心。

而不待傅夜七說話,他已然從座位起身。

從沐寒聲進入議會大廳開始,已經吸引了眾多人目光,隻是被投票的緊張逐漸覆蓋。

如今他在眾人爭議之際忽然起身,筆挺的西裝,不苟言笑的五官,再一次令一片嘩然轉瞬消逝,都在望著他。

出了座位,沐寒聲神色極淡,雙臂瀟灑的微撐,再合攏,邊走邊係著西服扣子,步伐依舊穩健。

傅夜七一直定定的看著他,她看他的次數太多了,什麼樣的都有,威嚴、高貴、冷漠,甚至醉態幼稚,可是政界裏的沐寒聲,她不知道是從商時的深沉?還是素來的縝密?

沐寒聲從席位一步步走下台階,又走上前方發言台,係扣子的動作不疾不徐,哪怕在場諸多男性,也不得不承認,生就一副好皮囊,加之一個無以挑剔的骨架,一個簡單的係西服,竟也可以是一道風景。

到台前時,杜崢平打算給他讓座,可他擺擺手。

魯旌已經把話筒座移到桌邊,調高,他立著講話。

沐寒聲素來不是個多話的人,這個時候立在那兒,鷹眸掃視全場,性感的喉結微動,似乎連斟酌都不曾,醇厚的嗓音響徹大廳。

他說:“本次預選議會提前,是我的意思。”

場內極度安靜,因此,忽然而來的嘩然尤其突兀,卻又收得倉促。

沐寒聲隻用‘我’自稱,她依舊摸不透他什麼身份,想幹什麼?

下一句,沐寒聲直奔主題,道:“我今天來,就是給趙霖投一票……如此,不就不必平票了?”

有人擰眉不滿,憑什麼?

“沐先生,且不說你就算權勢滔天,也不該插手政事,何況,報紙都登出了你與傅翻譯關係匪淺,嚴格來說,這一票,不具效力。”

說話的,必定是與趙霖平票的那一方支持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