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沐寒聲低低的悶哼,卻任由她纖瘦小手藏在腰間掐著,圈著手臂一同上樓。
當然,沐寒聲沒那麼胡鬧,大白天做那種事,上了樓是帶著她去了書房。
傅夜七看出來了,必定是有事的。
他往窗邊走,‘嘩’一聲,揚手拉開了窗簾,而她半倚在辦公桌邊遙遙相望,等著他說正事。
“簪子還沒找到。”沐寒聲低低的道:“再給你送一支?想想你喜歡什麼樣的。”
就這事麼?她柔眉微蹙,搖頭,“無礙,沒了簪子還有發帶。”
就一個小東西,實在不應該分神,畢竟最近事情不少,何況,她害怕哪天又變出什麼珍貴的東西,她有壓力。
沐寒聲看了她,略微的一笑,沒有糾纏這個問題,並非不在意,是他覺得能找回來。
等他從窗戶邊走回來,也終於進入正題,看著她問:“藍修想加入華商會的事,你都知道了?”
看向他,傅夜七沉吟片刻,還是點了頭,“知道。”
“怎麼想?”沐寒聲又問。
她卻終於微微蹙眉,“這是藍修的決定,好像不該問我?”
走到她跟前,沐寒聲將她往桌上抱,順勢垂首握住她纖薄的腳掌看了看,腳底的傷口基本結痂,有那麼點兒疤,該是不疼了,這才放了心。
抬眸看向她,眼角溫和,“藍修做什麼決定,都關乎你在杜崢平眼裏的分量,甚至在政界的地位,不是麼?”
所以,她有義務替藍修的種種決定作出比常人更深的考量。
與她並排而立,倚靠桌邊,沐寒聲加了一句:“上一次的少年案給了藍修,傅氏輿論一事後果才會那麼嚴重,所以這一次,你該替他想想。”
是,傅夜七也知道,她好容易到了如今的位置,不該一而再再而三的因為疏忽而弄得自己顫顫巍巍。
略微低眉,她在思考,側首時,柔唇輕吐低婉:“杜總是反對的吧?”
相反,沐寒聲挑眉,“反對的是我。”
她皺了一下眉,才聽他繼續道:“從上一次藍軍幹擾內陸邊境,導致前年閱兵之際撥了十五萬軍過去,到傅氏風波關頭,藍修摘了少年案的功勞,到現在,表麵無波無浪,可兩邊的關係越來越緊張,你該是知道的。”
也對,她沒考慮周全,這才輕輕蹙眉,“杜總有意讓藍修幾次三番的犯事,順勢治罪第一島,是不是?”
這些個機密猜測,按說絕不可能在兩個人之間談論,但對著她,沐寒聲毫無隱瞞。
“是,藍修若是入了華商會,第一島那麼多企業,難免有人入鄉不隨俗,要挑個毛病,再上升至兩岸關係的深度,也不是難事,對不對?”他溫和的笑,一點點引著她。
傅夜七擰眉,“可依藍修如今的狀態,鐵了心要入會的。”
媒體那些隱晦的報道,她不是沒看到,知道藍修必定在後邊做了手腳。
更何況,他和秋落之間的感情,該是萌芽了的,他最近刻意冷落秋落,若是兩人幹脆不相來往了還好,但感情是越激越熱,指不定就有進展了,所以哪怕為了秋落日後能過安寧日子,他也會趁著第一島如今大勢走向國際,尋求更多能庇佑安寧的因素。
比如華商會這樣的大環境。
“藍修那性子,又豈是我能勸得住的?”她最終輕輕歎息。
轉頭看看向一旁的男人,傅夜七道:“要不,你跟他談談?”
沐寒聲抬手輕拍她的腦袋,顯然是笑她在犯傻,“我若去了,可不讓他生恨麼?”
也是。
“許是人各有性子,在我看來,藍修這個現狀,不該把兒女私情放在首位,這隻會害了他,倘若齊秋落懂事,也該替他著想。”沐寒聲這算是間接提示了。
因而,她猛然轉頭看去,讓秋落勸藍修去?
似乎是個不錯的辦法。
這事談到這裏,也算是結束了,沐寒聲從桌邊立直身子,與她對視,沉聲:“不論藍修以後選什麼,倘若與你有關,我恐怕……依舊保你,若傷了他,你還會不會……?”
後邊的話,他沒說,用薄唇勾笑代替,大概是覺得太沉重。
傅夜七也抿了抿唇,靜靜的看著他,“我知道蘇曜的事讓你心裏不舒服,如果以後真的再有事,我一定盡量以你的立場考慮。”
男人淺笑,將她從桌麵抱下來,輕鬆的轉開話題:“今晚住這兒了?”
她挑眉,這都傍晚了,馬上晚餐,肯定住這兒了,反正一周回來也就一次。
或許是談到了蘇曜,不免想到了如今處境相似的顧準之。
“安玖泠求你幫忙的事,怎麼樣了?”她之前聽了,後來繁忙,逐漸拋之腦後,那晚在三界彙議上遇到安玖瓷,原本想問的,可沐戀一落水,她沒顧上。
男人微挑眉,“幫了……安玖泠沒與說請客的事?”
她搖頭,要請客也是請他,跟她有什麼關係?
同為人母,其實傅夜七挺同情安玖泠的,一時劍走偏鋒,又遇人不淑,能怎辦呢?
“等有空,是該去看看她的。”傅夜七低低的一句,好歹曾經是妯娌,安玖泠那人雖然嘴碎,又有些刻薄,畢竟不算什麼惡人。
對此,沐寒聲不置可否。
兩人在書房裏的時間不算短,洛敏撥了樓上的電話征詢晚餐菜譜時,她才覺得該下去了,總不能讓趙霖、衛子謙兩個客人獨聊。
等她放下電話準備轉身時,卻被丈夫扣住手腕。
沐寒聲微微挑眉,驀然很認真的一句:“近日在想,何時能有個小公主來報道?”
小公主?她一時沒反應過來,見了他盯著自己的腹部看,這才猝然轉醒,一手猛地捂上小腹,嗔了他一眼,匆匆出了書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