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趕忙點頭,然後把手抽了回來,直接往臥室的浴室方向走。
沐寒聲就安靜的立著,握過她的手還是那個姿勢。
傅夜七都到了浴室門口,轉頭之際,忽然想起了什麼,又慌忙在折了回來。
她長這麼大,沒這麼照顧過人,更不得章法,這一來一回的無措,倒是顯得有些可愛。
她又回到樓梯口,再次牽了男人往臥室裏走,把他安置在床邊坐好,自己才去了浴室。
浴室地上鋪了一層防滑墊,應該是怕他摔倒。
拿著沐浴液、毛巾、浴巾,和他的睡袍,可她居然不知道該擺哪兒,因為不了解他洗澡的習慣,洗完了會往哪兒拿東西?
剛想要不要給迪雅君打個電話,一轉身卻被門口的人影嚇了一跳。
“好了沒有?”男人長身玉立,目不斜視,但分明的五官染了幾分不耐煩,“你今天動作很慢。”
傅夜七站在浴室裏,還不及他高,微微仰臉,看了看自己的布置,搓了搓手,還是引著他進去了。
等她轉身要走,手放放到門把時,身後驀地想起他不疾不徐,又頗為不滿,“你出去幹什麼?”
她愣了一下,還有事?
“不幫我洗?否則我怎麼知道東西在哪?”男人沉沉的聲線,好像習慣了理所當然。
傅夜七就在門口立著,有些僵硬。
迪雅君每天都幫他洗澡嗎?
“過來。”男人冷沉的聲音,勢必要她幫忙似的。
她隻覺得腦門有些熱,好像血都在往那兒湧,不是沒親密過,隻是方式不一樣,難免不自在。
他那樣的理所當然,也讓人想到他對迪雅君說的那句話,“你不是很早以前就想嫁給我?正好現在,我缺個女人。”
她在想,她如果出聲,是不是不用替他洗,但若不幫,他萬一哪磕碰了呢?
抿了抿唇,一言不發的走過去,扶著他。
他給她洗過澡,可她沒有過。
男人寬肩窄腰,就那麼毫無遮擋的站在麵前時,手心發燙,臉色緋紅,隻是誰也看不到。
“你緊張什麼?”好一會兒,男人再一次開腔,帶著好笑的意味,“十幾歲那麼果敢躺我床上的時候,可沒見你緊張。”
“砰!”她驀地蹙眉,猛地起身,身子蹲久了一斜,她撞到了牆上,下一秒直接狠狠落到地麵。
腦袋裏嗡嗡的,尾椎疼得擰淚,又死不出聲。
“怎麼了?”男人英眉也擰得很難看,聲音平淡又森冷,一手抓在浴缸邊緣,又不好起身,更找不準她在哪個方位。
十幾歲?看他這語氣,該是青梅竹馬,迪雅君的確像是有那個魄力的女人。
“我問你怎麼了?”聽不到她的回應,沐寒聲再次開口,語勢越發強硬,帶著淩冷的命令:“說話!”
她費勁的起身,閉了閉眼緩解疼痛,咬著牙沒出聲,因為她不是他以為的迪雅君,否則不知道還要發多大的火,早上的發火她見識過。
她忍痛,再次到了他旁邊,剛伸手,被他一把捉了過去,冷淡的聲音裏帶了幾不可聞的焦急,另一手循著她的手臂略微摩挲。
“哪摔疼了?”
她始終不說話,隻是搖頭。
沐寒聲薄唇抿得不留縫隙,“扶我起來。”
她照辦,轉為淋雨,忍著慢慢消逝的疼痛,給他洗澡,就一遍他就說了:“給我浴巾。”
他自己草草一擦,裹上袍子,伸手要她扶著出去,出了門又撒了她的手,徑直往床邊坐下,看似漫不經心的擦著頭發,沒再跟她搭話。
傅夜七鬆了一口氣,不讓她說話就好。
她去把浴室收拾好,看他安靜倚在床頭,臥室裏的視頻開著,專注的聽著,她才下了樓。
迪雅君回來了,她在客廳。
“順利嗎?”迪雅君淡淡的笑著,又有些疲憊。
她抬頭,笑了笑,“還好,等明天,我跟你問些事吧,等你不在的時候,能照顧得更好點。”
迪雅君挑眉,“OK啊,那我先上去了?”
她點了點頭。
迪雅君去了主臥,看著倚在床頭的男人,看似沒什麼異樣,但冷峻的五官染了一層冰。
“不高興啊?”她走過去。
沐寒聲麵色不動,臉都沒側半分,燈光下的臉顯得越是陰鬱。
她習慣的挑了挑眉,“對了,你是打算讓她在沙發上躺一晚上麼?還是跟你住這兒?我看這麼晚了,她一臉疲憊,落寂的坐在客廳呢,再過個幾分鍾,恐怕就坐著睡過去了。”
床頭的男人神色暗了暗,下一秒,已經一掀被角,直衝著門而去。
“慢點,小心樓梯。”迪雅君在身後囑咐著,倒沒跟過去,知道他不至於從樓上摔下去。
傅夜七在沙發上閉目養神,是疲憊,但她真睡不著。
等覺得頭頂的有些暗時,忽然睜開眼,猛地見了無聲無息立在自己麵前的男人。
男人薄唇一碰,淡薄的開口:“讓古楊送你回去。”
她皺眉,語調卻很緩,不希望跟他吵起來,“我今晚住這兒,樓下客廳雖然沒人住過,但都是幹淨……”
話到一半,男人已經曲臂把手機貼在耳邊,語調毫無起伏,“過來,把她送走。”
傅夜七猛地從沙發起身,一把搶了他的手機,“我不走!”緩了緩,“我說了今晚住這兒。”
繼而,她才對著手機:“古楊,你不用過來。”然後把電話掛了。
對著沐寒聲,她才放溫和,“你上去睡吧,很晚了,早休息對身體好,我這就去睡。”
想了想,她又一句:“迪小姐是住隔壁吧?晚上有事你找她應該比較方便,如果需要我,也可以,我睡得不深,一喊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