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夜七躺在床上,可能因為最後那個吻折騰的,一點也不想動,趴在床上,清絕側顏對著走過來的沐寒聲。
腦子裏想著,明天她可能是起不來去公司了。
沐寒聲將水杯放在床頭櫃上,坐到她身邊將她扶了起來靠在床頭。
她掀起眼皮無力的看了他一眼,就著他的手幾乎把一杯水都喝完了。
“明天沐欽和辛溪過來。”沐寒聲忽然開口。
她眉眼低垂,沒應聲,不覺得跟著自己有什麼關係,現在不想跟他說話。
直到沐寒聲說:“如果沒料錯,傅孟孟找過蘇曜了。”
這回她終於皺了一下眉,豈不是蘇曜手裏的股份會很快被要回去?
對此,沐寒聲淡淡的挑了一下眉,慵懶的五官幾不可聞的嘲諷,“全世界就蘇曜對你最好,你擔什麼心?”
她倚在床頭,柔唇弱弱的動了一下,“他的確對我最好,難得你承認。”然後抬頭,幾不可聞的納悶,“所以,我很好奇,你不是覺得我以後會和蘇曜有點什麼?都開始破罐子破摔了,怎麼忽然改變主意、不遠千裏把我弄回來?”
沐寒聲垂眸盯著她,深邃的眸子裏盡是情緒,畢竟不是什麼風光事。
沒聽見他說話,她才抿了抿唇,“別以為床上欺負人有多厲害,下了床,我覺得跟你,還是沒改變什麼。”
他在床邊看了好一會兒,劍眉微蹙。
是沒改變,她依舊自由身,甚至可以為所欲為的風情。
劍眉越是緊了,最終也隻低低的一句:“那就試試,看你能跑得掉麼?……給你做點吃的?”
……沒回應。
她幹脆轉過身睡了。
其實她沒睡著,但不想說話,也沒那個力氣了。
直到她再次睜眼,臥室裏已經沒了沐寒聲的影子,窗簾沐浴在一片明媚的朝陽裏,她卻擰著眉。
身體像被什麼碾過,沒個骨節縫隙裏都帶著晦澀的疼,挪到床邊時終於幾不可聞的罵了沐寒聲。
自己造的孽,反過來對她沒輕沒重的。
慢吞吞的洗漱,然後隨手挑了一件絲質袍子下樓。
下去時,她還是睡眼惺忪的樣子,輕輕眯著眼,也並不知道無力已經有客人了。
直到了客廳入口,想著喝一口水,腳步剛到一半,見了辛溪震驚的視線,妖嬈而驚豔的盯著她的胸,她才猛然停住,作勢就往後轉。
“跑什麼?”她正欲抬腳,沐寒聲低沉的嗓音響起,一板一眼又不疾不徐,起身從沙發走了過來。
手腕被他溫熱的掌心扣住,然後往客廳走。
傅夜七醒了大半,臉色並不好,淡淡的,沒有因為客廳裏坐著沐欽和辛溪就緩和下來。
主要是,她現在隻穿了薄薄的絲質長袍,領口一片片的淤青遮不住不說,她沒穿內衣。
“沐寒聲,你鬆開!”她盡量拖著步子,另一手抬起來擋在胸前。
不說丟不丟人,這樣總歸不禮貌。
可沐寒聲似乎根本不在意,或者,還帶了幾分不可名狀的炫耀,掃了沐欽一眼。
沐欽從她進來那會兒看了一眼之後,目光很淡然,也很幹淨,英俊的臉上沒有多餘的表情,隻看到淤青皺了一下眉。
一旁的辛溪已經挑著妖冶的妝容“哇哦!”一聲,指尖點著唇畔把傅夜七的身體看了個遍,柔媚笑著點評:“傅小姐這身材也就比我差一點了!至於風情……”
辛溪挑眉,看向沐寒聲,笑嫣嫣的,“把沐先生的病都弄好了,我是不是要甘拜下風?還是我的安排立了功?”
沐欽已然側首掃了一眼辛溪,涼涼的眉間皺了一下,聲音也很薄,“別忘了你是來幹什麼的。”
這一說,辛溪一咬唇想反駁,可氣到頂上,愣是硬生生的壓了回去,瞪著沐欽,咬著細白的貝齒壓低聲音:“總有姑奶奶贏回來的時候?”
沐欽隻是似笑非笑的扯了一下嘴角,“我恭候。”
沐寒聲倒是好心的替她把衣服理了理,可傅夜七抬手打掉了,“不必演得我跟你關係很深。”
男人低眉看著她板著臉,大概昨晚的氣沒散,也不計較,他還記著她說的:下了床,什麼都沒變。
所以,他要走的路也不短。
“那個,傅小姐……”辛溪從那頭略微傾身,“酒店的事,我給你發短訊了的,你不信?”
辛溪嘴快,性子如此,挑了一下眉,自顧往下說:“其實不信也不奇怪,畢竟是個男人,要有個女人脫光了在自己床上,我不信誰能把持住。”
“你還嫌她來的太早,還不夠精彩?”沐寒聲低啞的嗓音,凜冽的掃了辛溪一眼。
辛溪就要點頭,收到了沐欽陰綿綿的視線,立刻皺了眉,她可真是煩透了被威脅!
又暗自深呼吸,能屈能伸者才配掌舵辛氏軍火。
然後嫵媚的臉上堆起笑意,“當然不是,我那隻是……積德行善!否則~”她看了傅夜七身上滿滿的曖昧,“否則沐寒聲也不能這麼酣暢淋漓,是不是?”
沐寒聲薄唇抿著,喉結幾不可聞的滾了一下,發出沉沉的冷哼。
辛溪看著他一臉不屑,翻了個白眼,本就如此,不是她,指不定沐寒聲還要偷偷去多少次醫院呢!
傅夜七剛好喝了半杯水,杯子被沐寒聲拿走,頭頂已經傳來他清澈的詢問:“先吃早餐?”
傅夜七抬頭看了他,又一次看到了他眉骨處的傷口,皺了一下眉。
雖然板著臉,也不一定關係要到哪兒,也低婉一句:“就這麼放著?不擦藥?”
沐寒聲低眉看著她,抬手彈了一下中長發絲,“多了幾分氣概,不好麼?”
她略無語,瞥了他一眼,從沙發上站了起來。
外出時,沐寒聲的黑發都會一絲不苟的疏離起來,露出深邃的眉峰和清貴的額頭,此刻隻是自然的垂著,不仔細看倒也能掩飾到傷口。
他自己都不在意,她也沒辦法。
辛溪一件沐寒聲要陪著傅夜七去用早餐,皺了眉,“我說,沐先生,你到底想沒想好答不答應我的條件?你答應了,下次來第一島,我可以隆重歡迎你!”
沐寒聲邁修長的雙腿頓了一下,側首,薄薄的嘴角一扯,“你確定我這輩子還回去第一島?”
辛溪食指動了動,恍悟,然後媚然的笑,“那可不一定,萬一傅小姐又被人搶走了,你再衝過去一次也蠻有意思的!”
沐寒聲黑壓壓的視線都能吃人了,辛溪卻咧嘴一笑,“你先去,我還是可以等你吃完飯的。”
等兩人出了客廳,辛溪才少了幾分笑意,側首盯著一旁臉色很涼的沐欽,好一會兒,笑意變得嘲弄,“怎麼,見了人家昨晚的一身戰績,還覬覦弟妹?”
沐欽眯眼掃了她一眼,“他們沒結婚。”
辛溪沒想到他會這麼回答,愣了一下。
定定的看了他一會兒,臉色沒由來的認真,甚至皺了一下眉,“你還真很喜歡她啊?”
沐欽沒有回答她,隻是看了她一眼,淡淡的,並不言語。
辛溪忽然歎了口氣,“呼!”籲氣,然後擰眉,“你真把我的事告訴老頭了?”
沐欽端起了茶杯,不疾不徐的吹著,然後抿了一口,好似根本沒聽見她說話。
氣得辛溪一把奪過他的杯子,“我問你話呢!”
沐欽這人,脾氣說好也好,說不好也不好,可以很紳士,也可以很陰冷。
杯子被搶走,他才皺了一下眉,淡淡的一句:“你都有本事和辛子龍鬥,還怕一個老頭?”
“那是因為你不知道他的變態!”辛溪忽然放大聲音,美甲戳進掌心裏,顯然是真的緊張和氣憤。
如果不是她的丈夫、那個死老頭足夠變態,她又何必那麼恨辛子龍當年為了利益逼她嫁了?
沐欽終於轉頭,靜靜的看了她一會兒,還是說了一句:“月中有個藝術品拍賣會,想必你先生會來,你若是想,我倒是可以給你引見。”
那就是他其實沒有告訴那個死老頭她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