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9章 一個女人接的電話(2 / 3)

“他受過的傷你又不是不知道,倘若再來一次,誰能保證他有那個幸運?”她的聲音有些冷,有些冰。

她不在,他處事穩,沒錯。可她不在,他處事也會更無保留。

沐寒聲是不是以為,她會幹涉?會要求饒過杜崢平?

還是以為她會因為他偏向黎曼而生氣?

看來他還是不夠了解她。

但若他這麼想,她這麼表現也未嚐不可。

掛了電話,她給東裏發了個訊息,“生意場上的事不用放在心上,一路順風。”

也算是個不期而遇的朋友了。

東裏回了個“謝謝”,半晌又發來一個笑臉,顯然發得有些撇腳。

她笑了笑,頭兩個就暴露了他的性子,看似溫爾無害,甚至在別人眼裏,大概屬於所謂的“小鮮肉”一類。

但她真不這麼認為。

就像奶奶拉著她語重心長的道:“天衢四大家族曆史悠久,別看小夥子一臉無害,畢竟是家族中人,如何能簡單?”

她點頭,淡笑,想必也深交不了。

……

夜七隔了一晚依舊柔眉凝重,但給沐寒聲發了個短信,他回得很快,她姑且放下心,也不顯露她的知情,免得他擔心。

午間等三個孩子都睡了,她才出了玫瑰園去找宋沫。

沐司暔扒著腦袋坐在一旁,“媽咪,大閱兵馬上就到了,藍爸爸一家還過來嗎?”

她側首,見了小家夥墨一般的眼,尤其黑亮,一片平靜,她卻笑了。

“想kiwi了?”

心思被戳穿,沐司暔也不遮攔,“有那麼點吧。”轉而好奇,“老沐跟你分開很多天了,你不想麼?”

不想麼?

她微微抿唇,“隻怕是你家老沐不會想我。”

“這你就不知道了。”沐司暔坐正身子,慢臉認真,“老沐以前都不玩手機,現在手機相冊都上鎖了,大晚上躲被窩裏偷看!”

有這回事麼?她笑著,眉眼間沒幾分信任。

“我說真的。”沐司暔微微仰臉,很認真。

她出差的時候,他親眼見的。

“嗯,我信。”她淡淡的笑。

車子到了一個地方,她才拍了拍小家夥的肩,“你在車上等著,媽咪去買點東西。”

雖然很熟,買點水果、食點還是應該的。

返回車上時,她接到了宋沫的電話,言語之間有些吞吐,“嫂子,要不……您改天過來?”

她笑,“我馬上就到了。”

也不待宋沫多說,她就掛了電話。

驅車到莊岩的私人公寓也沒花費幾分鍾。

宋沫把自己的房子賣了,工作也辭了,她那些衣服能捐的都捐了,這會兒無處可去,自然是住在莊岩這兒。

莊岩昨晚沒回來,宋沫一晚上睡不著,一大早起來就看到了坐在客廳裏的人。

但兩個人幾乎沒說話。

直到宋沫做了午餐,餐桌上莊岩就低低的一句:“我盡快給你找個房子搬出去。”

宋沫愣了一下,訥訥的看著他,“為什麼?”

莊岩抬了眼皮,神色很淡,很涼,“先前不是費著勁要躲開認識你的所有生物?如你願了,還不好?”

宋沫知道這多半是氣話,所以喃喃的一句:“我不搬。”

莊岩停了動作,定定的看著她,略微冷肅,“總要搬出去,難道還想住一輩子?”

“反正你說一輩子不娶,我住著又不妨礙你。”她理直氣壯,“當初你收我為徒的,我現在就你一個親人,哪也不去!”

筷子被莊岩放在桌上,聲音不大,但兩個人聽得清。

“你說來就來,說走就走,幹淨利索的準備後事,消失得一幹二淨時怎麼沒想我是你師父?”莊岩板著臉。

宋沫看了他,他大有鐵了心扔掉她的意思。

也對,莊家知道莊岩是因為她才不要命的又一次躺上手術台,還瞞著家裏人,恨她恨得牙癢癢。

抿了抿唇,“把我趕走了,是不是有人搬進來照顧你?”

她指的是昨天被莊家二老請到莊宅的安玖瓷。

莊岩當然聽得懂。

而他沒說話。

宋沫也不吃了,盯著他,這是默認了?

“你別忘了當年是她嫌棄你,你追得熱火朝天人家理都不理,現在人家一勾手指,你就眼巴巴貼回去?”宋沫都替他覺得沒誌氣!

莊岩麵無表情,也不回應。

倒是宋沫“啪!”扔下碗筷,“不吃了!”

後來宋沫就接到了夜七的電話,情緒還沒穩。

而夜七到莊岩的公寓時,屋子裏依舊彌漫著淡淡的壓抑。

倒是有人比她先一步到訪。

那個人是安玖瓷。

她想了想,安家其實也不小,否則當年沐欽不會娶安玖泠為妻,往上算兩代,還是軍事家庭,兩家父母輩孩童時期估計還在軍區大院一起玩兒過。

安玖泠在削平果。

這個季節的平果青中帶點紅,正是酸中帶甜,頗有味道的時候,但不見得誰都有閑心品嚐。

安玖泠忽然看到她進來,手裏的動作就頓住了。

夜七見了她發愣,淡淡的笑,吧水果放下走了過去,對著她很自然的一句:“安小姐回來了?”

她忘了安玖瓷被沐寒聲打發到哪個遙遠的分部,總歸是很久沒在榮京見到。

和安玖瓷單獨聊天的時候,安玖瓷看著她,“傅小姐,我不會打攪您和沐先生的生活。”

她笑,“這話從何說起?”

她自始至終沒說怕她打攪。

安玖瓷抿唇,“我父親最近身體很差,我必須待在身邊,所以會留在榮京,我以為……我和莊岩在一起,你會反對,畢竟莊岩和沐先生的兄弟情誼,多少是會見麵的。”

所以這一見麵,以為會打攪到誰?

夜七柔唇微動,“在別人的生活中,你的作用或許遠比你自己想象的要小。”

安玖瓷蹙了眉,“你說的是莊岩吧?”

她也不否認,“安小姐,莊岩若能有個好伴侶,我讚同,但我並不認為那個人是你。”

安玖瓷看向她的時候,她說:“想問我以什麼身份幹涉莊岩的事?……嫂子,或者是宋沫的長姐,身份不重要。”

安玖瓷微微擰眉,“莊岩對宋沫沒有那種感情。”

她依舊輕輕淡淡的笑意,“那他對你就有愛情麼?不要說至少愛過,時移世易,哪怕莊岩有過刻骨的愛,也肯定不是你。”

誰都知道有一個齊秋落。

夜七接著道:“而若他還可以有一段日久生情,也依舊不會是你。”

陪伴莊岩最久的是宋沫,也人人皆知。

“安小姐,女人要對感情負責,這對彼此都好,你堂姐不就是最好的例子?以為婚姻也就如此,隻要身份匹配,在一起久了,習慣了就好,最後還是分道揚鑣,耽誤青春,還傷害兩家人,是不是?”她說話不快,也不強勢。

但安玖瓷不說話了。

依舊是她在說:“你父親身體不好,希望你有個依靠,這是人之常情,但不代表你要實實在在的去執行,老人家就要個安心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