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尹芝結束三個月的拘禁時臉色算不上好,但並不憔悴,畢竟隻是限製自由,沒有委屈她。
而她出來的第一件事就是裹著厚厚的冬衣去找沐鈞年。
彼時,沐鈞年的飯局還沒結束,她就直直的闖了進去,“我有話跟你說。”
沐鈞年抬眸,眉眼神色不曾有半分變化。
眾人見了許久不見的女人倒是驚訝了一番,一見她找沐鈞年這副理直氣壯,大夥都以為沐鈞年隻是把情人藏護好了。
“帶她出去。”沐鈞年坐在主位上,目光已經收了回去,意思是要繼續開會,話是對一旁的言三說的。
唐尹芝卻隻是定定的看著他,不肯走,“很重要……我在房間裏等你。”
她倒是主動轉身出去了,開了習慣的那個房號。
言三一直在房間門口候著,不知是不是錯覺,跟著她一路道房間,總覺得她走路有些怪,這會兒在房間也一直不脫外套,微微靠在床邊站著,也不轉身。
唐尹芝當然知道她辛辛苦苦建立的關係已經被沐鈞年打的不成樣子,不過沒關係,那些關係大多數本就是仗著他沐鈞年建立起來的,隻要她能力在,傅天元去見鬼也是遲早的事。
她現在要想的第一件事也並非報仇。
沐鈞年在會議結束後還是到了房間,看了一眼站在窗戶邊的女人,衝言三擺了擺手。
唐尹芝終於轉過身,雖然被他拘禁三個月,但見了他,她也沒半點暴躁,很平靜的走到他麵前,終於舍得把外套脫掉。
脫到一半,又忽然仰臉看了他,“沐家是不是給了你很大壓力?否則你不會忽然跟我分手的。”
一分手,第二天就開始動蕩不安,誰隻道陸婉華那個老太婆在背後又做了什麼?
對此,沐鈞年微微眯眼,沒有說話。
她笑了笑,“我最開始是試著要爭取跟你在一起的,但是你太冷漠,但就和尉雙妍說的一樣,兜兜轉轉還是沒逃過你,我知道你把我放在身邊有利用的意思,可我不介意,我有那個能力值得你利用,那是我的價值,我隻是希望,我可以繼續呆在你身邊,為你減輕負擔。我會跟蘇靖林離婚,但可以不要你給的名分,我知道你不愛尉雙妍,這就夠了……”
越說越遠,沐鈞年終於微微蹙眉,薄唇微涼,“你到底想說什麼?”
唐尹芝這才抬手把外套都脫了。
沐鈞年略微垂眸,驀然眼角一緊。
她也淡笑著對著他,道:“我懷孕了。”
看著他擰眉,唐尹芝反而笑得開心,“不要這麼個表情,我們的孩子一定很聰明,很漂亮!我說了不要名分。”
男人卻薄唇越發冰冷。
驚愕過後,沐鈞年想起了言三曾說過的那一晚,也就是被她看到唐尹芝和他街頭嬉戲,在車上發生關係。
沐鈞年閉了閉眼,果然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廢物!
唐尹芝雙手輕輕環了他,“成天陰謀鬥論,費心複仇,我也累了,我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把我們的孩子生下來,好不好?”
然而。
沐鈞年曲臂將她的手拿開,隻是涼薄的兩個字,“拿掉。”
房間裏尤其靜謐,唐尹芝聽見了,靜靜的看了他一會兒,震驚慢慢變成笑意,“你說什麼呢?這個時候開玩笑一點也不好玩!”
男人依舊是麵無表情,“我會讓人給你預約醫生,不會讓任何人透露出去半句。”
唐尹芝仰臉看著他,看進他深褐色的眼底,終於相信他是真的這麼冷血。
猛然鬆開他往後退,不斷的搖頭,麵龐現出母性本能的保護,“我不!絕對不會拿掉這個孩子,我可以什麼不要,你竟然還要這麼對我嗎?”
沐鈞年沒什麼心思跟她多說,抬手捏了捏眉間。
唐尹芝在他打電話叫人之前一把講電話搶了過去狠狠砸出窗外,“你休想讓人再囚禁我!既然好的你不選,那我就昭告天下,你沐鈞年不負責任!我倒要看看沐家的臉往哪兒放,尉雙妍和沐寒聲有這麼個丈夫和父親沒有臉活下去!”
沐鈞年並沒有挪動腳步,臉色卻逐漸陰冷,“我很負責人的告訴你,但凡你敢打攪他們一分一毫,遠在英國的蘇曜就隻能陪著你送命!”
她如今唯一還算在乎的恐怕隻有兒子蘇曜了。
果然,她紅著眼瞪著他,“你怎麼可以這麼狠?”
沐鈞年看了一眼被砸碎的窗戶,“找我說的做,拿掉孩子,這是為你好。”
堂堂蘇夫人,和沐煌當家苟且懷了孕,傳出去的確沐家擔大頭,但若孩子的父親不是沐鈞年呢?
顯然,沐鈞年不接這個爛攤子,所以最後唐尹芝會變成私生活糜爛的有夫之婦,一個爛大街都沒人會掃的賤人。
至少如今關於她的緋聞極少極少了,所以這是沐鈞年對她最後一點仁慈,也算給蘇靖林留點臉麵。
她頹然癱坐在床邊,沐鈞年已經出了門,對著言三低低的囑咐了一句,拾步離開。
言三還震驚的愣在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