淅淅瀝瀝的小雨,將皇宮中彌漫的血腥味清洗。
蕭以宸頂著細雨,從惠永宮宮門踏著大步而來。
明染站在內閣房門口,等著他前來。
“在房門口做何?”蕭以宸拍了拍發上的水珠,裝作一臉淡然。
“凶手的事,可有進展?”
蕭以宸眼眸凝聚在她身上,輕輕搖了搖頭。
明染被他看的一頭霧水,想起心間的疑慮,“江國與南州之間可是離得很近?”
“南州地屬最偏,與江國最近。”他不明白她為何突然問此話,皺眉又道:“南州與江國?”
明染小聲道:“無非先生說,此毒許是來自江國。”
蕭以宸剛跨進門檻的腳瞬間收回,回頭看了一眼她,立馬轉身往外走去。
路安伯府剛從南州遷入京,那日太後也召見過郭玉溪。
有了這個線索,就能順著去查一查。
明染看著他風塵仆仆的身影,心間有些心疼。
但願是她多疑了。
不管她怎麼想都想不明白,若真是郭玉溪所為,她為何要如此做?難道她不知此事若被查出,就會牽連整個家族嗎?
拂月走到明染身後,細聲道:“郡主,沈長歡被調去了重華宮。”
明染勾唇一笑,不以為然道:“走吧,去一趟重華宮。”
重華宮正殿門口,李世海躬著身子貼房門口,聽著屋內的聲音而陣陣打抖。
柳太妃站在軟榻前,胸口喘著粗氣,似乎被氣得不輕。
她撫順激動的情緒,道:“皇上如今絲毫不顧及柳家的顏麵了嗎?”
蕭以謙平靜地端起茶盞,麵容冰冷。
“母妃,朕不想再說一次,朕的皇後,隻能是明染。”
柳太妃仰天冷笑,“縱使鷺兒不能成為皇後,那貴妃呢?許她妃位都不可嗎?”
蕭以謙沉吟半晌,冷聲道:“皇後未封前,朕不打算冊妃。”
柳太妃怔愣住,原來他從來沒有想過提拔柳家。
她看了他一眼,嘲諷道:“你跟你父皇一樣。”
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地上一片狼藉,房中跪在地上一名女子,小心翼翼地撿起方才柳太妃摔碎的茶盞。
這是柳太妃初次對他發如此大的火,不難看出,她離去時的失望。
蕭以謙與柳太妃雖是親母子,但他自幼便被養在了太後身邊。
先帝與太後情深,先帝那時候的後宮,形同虛設。若不是因為林妃對太後下毒,而失了腹中孩子,想必先帝一生都不會別的妃子。
柳太妃自生下蕭以謙,便失了寵,柳太妃不得不將他過繼給了太後。
因為在太後身邊,見到先帝的機會較多,再加上太後對他視如己出,也讓先帝對他多了幾分看重。
世人皆道,蕭以謙的皇位是因太後而得,其實此話一點不虛。
蕭以謙輕輕一聲歎息。
明染提著裙擺,輕輕地邁著小步走進屋。
李世海在門口說柳太妃來了過,想必皇上心情欠佳。
明染看著這屋子的情景,想著皇上心情應該不止欠佳啊。
“皇上聖安。”明染曲膝行禮。
蕭以謙抬頭,看見明染在屋中央,揮手示意她起身,“怎麼過來了?”
明染走到他的軟榻邊前,看見沈長歡低垂著頭在撿地上的碎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