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韓公公,不必如此,快起來。”朱慈烺扶起了韓讚周。
“不過,本太子和永明王既然是代天巡守,有些話就不妨直說了!”朱慈烺聲音突然一寒,冷峻道“江南的吏治民生到底如何?朝廷的賦稅攤派百姓到底能不能承受?”
徐文爵三人一聽,這太子是來玩真的啊。急忙說道“這江南吏治清明,民生富足,朝廷的賦稅尚可承受!”
朱慈烺聽了,沉默不語,半響才揮揮手,有點傷感地說“你們下去吧!”
等徐文爵三人走後,周仁遠連忙問朱慈烺“太子,剛才怎麼回事?”
朱慈烺眼淚頓時下來了,哽咽道“四王叔,這幫大臣都在欺騙你我,欺騙朝廷啊!”
“啊?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太子可否說個明白?”周仁遠急道。
“今年十月,鳳陽巡撫路振飛上了一道奏折,朝廷收賦稅,江南竟有一萬三千多名士紳集體抗糧不交,這些士紳說朝廷稅賦太重,他們無力交糧,經路巡撫暗中調查江南一畝良田值七八兩,攤餉竟達十兩,可是朝廷隻增加了一成稅賦,也就是一兩不到,可攤餉竟然有十兩,你說著合理嗎?四王叔,這多出來的攤派是從哪裏來,又去了哪裏?”朱慈烺摸了摸眼淚,“臨行前,父皇特地交待慈烺路經江南時查詢一二。”
“原來是這樣!”周仁遠沉思片刻道,“我在衡州時也聽說百姓抱怨稅賦過重,朝廷為了鎮壓流賊派的剿餉,抵禦滿清的遼餉,和練兵用的練餉這三餉壓的百姓喘不過氣來,原來根本的原因不是在朝廷啊!”周仁遠覺得事態嚴重,在屋裏一直走來走去,對著門外的墨竹喊道“墨竹,去把王大人請來。”
一會兒,王夫之進來了,周仁遠便把賦稅的問題說了一遍,王夫之聽了感歎一聲“這都是吏治腐敗,到了非整治的地步了!”
“怎麼整治?這可是個全國性的問題,我和太子的手可伸不了這麼長!”周仁遠無奈道。
“其他地方是夠不著,但眼下這南京還是可以動動手的!”王夫之意味深長地看著周仁遠和朱慈烺。
朱慈烺一震,“王大人的意思我們就從南京入手,先敲打敲打這裏的官員?”他又看了看周仁遠。周仁遠不點頭同意,他這個太子是沒法做主的,因為這一次南下他隻是個幌子,真正的決定權全在周仁遠身上。
周仁遠想了一下,點頭說道“雖然現在我們做的是杯水車薪,但是起碼也要震懾一批官員。好吧,我同意。不過從哪裏開始入手呢?”
“太子身邊不是還有兩個做侍衛的錦衣衛的高手嗎?別忘了,錦衣衛的消息比我們靈通。”王夫之笑笑道。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周仁遠一拍腦袋,“墨竹,你去找下沈鐵山,叫他把太子身邊的李百戶和盧總旗請來,就說太子有事找他們。”
半盞茶的時間,侍衛打扮的李超和盧一奇來到了大廳。
“兩位可曾熟悉這南京的錦衣衛?”周仁遠開口問道。
“下官熟悉,駐南京的錦衣衛頭領是童海川童千戶。”李超答道。
“那位童千戶的為人如何?”
“下官曾與他在京城共過事,童千戶為人豪爽,愛憎分明,所以為上司不喜,才被派往南京就任。”盧一奇回答道。
“很好,你們替太子和本王辦件事,去趟南京錦衣衛指揮司,叫他把這些年來掌握的南京官員的財產和土地情況資料送到這裏來。”周仁遠吩咐道。
李超和盧一奇剛走,沈鐵山進來報告說鳳陽總督馬士英和巡撫路振飛前來拜見。
“他們倆來幹什麼?這鳳陽離南京幾百裏路呢?難道有什麼緊急的事情發生?”周仁遠三人一陣迷茫。
此時,魏國公府邸,徐文爵,趙之龍和韓讚周正在客廳裏喝茶,臉上都愁眉不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