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仁遠和朱慈烺談完話一看時間尚早,換上便服,便帶著墨竹,沈鐵山和幾個侍衛出了欽差行轅,向街上走去。
“墨竹,這兩天的功課可曾拉下?”周仁遠邊走邊問墨竹。
墨竹苦著臉道“王大人臨行前給我安排太多功課了,認字真是辛苦,不過我現在會讀《千字文》了!”
“嗯!”周仁遠點點頭,“有長進了,你要知道在我身邊一定要會識字,將來還要會寫文章。哎—說起來都怪我,也是我以前沒有做好表率,沒好好帶你,要不然早幾年送你進王府宗學,你早就可以有秀才的學問了!”
“不-不!小王爺,這不怪您!都是小的愚鈍,小的一定會刻苦學習,不讓您失望!”墨竹連忙答道。
周仁遠笑著摸了摸墨竹的頭,“好!有誌氣!”
沈鐵山和其他幾個侍衛都早已知道周仁遠對下人是相當溫和,沒有架子,更不要說墨竹從小便是周仁遠的玩伴,周仁遠對他是愛護有加。
朱慈烺卻是一愣,在宮裏不要說服侍他的太監,即便是幾個弟弟妹妹他也不敢做這樣的舉動,他自幼被灌輸的就是君君臣臣的等級觀念,其實他現在還是半大的孩子,所以周仁遠的出現對他來說既像能教授他不一樣知識的老師,更像一個鄰家溫和的兄長,雖然周仁遠是他的堂叔。他不禁有些羨慕墨竹了。
福州大街上,竟然有很多外國人在逛街,白種人有葡萄牙人,西班牙人,荷蘭人,皮膚微黑的呂宋人和暹羅人,還有rb人和朝鮮人。朱慈烺一行人看到這麼多的外國人既好奇又有點緊張。
朱慈烺微笑著為他們解說:“你們看這個穿和服的是rb人,也就是我們說的東瀛人,那個帶笳帽的是朝鮮人,那些皮膚黑黑的是呂宋人,那個頭發有辮子的是暹羅人,不過那幾個白人我知道他們是弗朗機人,不知道是葡萄牙還是西班牙!”
“喲嗬!這位公子見識不錯,竟然能知道葡萄牙和西班牙。”邊上路過的一個挎著腰刀英氣勃勃的少年郎說道。“難道你也曾在海上遊曆過。”
周仁遠一看他身後還有幾個家丁模樣的人,膚色黝黑,體格健壯,都配著腰刀,一看就是常年在海上殺戮過的。
沈鐵山和幾名侍衛連忙擋在了朱慈烺和周仁遠身前。周仁遠見這位少年郎病無惡意,揮揮手示意他們退下。笑道“哪裏?哪裏?在下隻聽人說過,哪裏在海上遊曆過,不過我還真想乘船看看一望無邊的大海,三國曹孟德有詩雲:東臨碣石,以觀滄海。水何澹澹,山島竦峙。樹木叢生,百草豐茂。秋風蕭瑟,洪波湧起。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星漢燦爛,若出其裏。幸甚至哉,歌以詠誌。如能一觀滄海,我等就不虛此行了。”
“公子說的不錯,隻有在海上才能顯出我男兒豪情。鄭森佩服!”少年郎誇獎道。
“什麼?你叫鄭森?鄭總兵的長子?”周仁遠心裏狂喜,這鄭森就是後來的鄭成功,周仁遠一直想找個機會接觸一下鄭成功,誰知今天在大街上碰見了,天助我也!
“在下正是鄭森,莫非公子認識在下?”鄭成功奇道。
“以前不認識,現在不就認識了嗎?哈哈--”周仁遠笑道。
鄭成功被他詼諧的回答逗笑了,也哈哈大笑道“這位公子真是風趣。看幾位氣質不凡,不是官宦子弟就是大富之家。說吧,你想做什麼買賣,我可以幫你們,我隻要在我父親麵前說一聲,保你們生意興榮,一本萬利。誰叫咱們這麼投緣呢?”
“少將軍,爽快!咱們找塊地好好聊聊?”周仁遠見鄭成功已經上鉤了,連忙使個眼色給朱慈烺。
朱慈烺雖然不知道他結交鄭成功的目的為何,但也連忙配合道“就是,我們家有的是銀子,就是找不到好的生意,這不我兄長和少將軍一見如故,趁熱打鐵,咱們幾個找個好點的茶樓邊喝茶邊聊天。”
“這--”鄭成功有些遲疑,他本來是出來買東西的,過兩天就是她母親細川氏三十六歲的生日,他想今天買樣禮物作為送個她母親賀壽的,“好吧,既然咱們有緣,咱們去迎風樓坐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