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其平苦惱地說道“你以為本撫不懂?但是高公公那裏不好交代啊!”
師爺聽了沉思半響,說道“老爺,學生有一策既不得罪盧總督,又不得罪高公公。”
“什麼計策?說來聽聽。”張其平精神一震。
“高公公的意思叫老爺不給盧總督糧草軍餉,無非是逼著盧總督退兵,不去打那韃子,這樣高公公在涿州的軍隊也就不必再跟進盧總督,自己也好回京城。但是天下人都知道盧總督是堅定的抵抗派,他肯定是要去打韃子的,擋是擋不住的,不如咱們給盧總督的糧草軍餉減半,他走到一半沒錢沒糧不還是要退回來?”師爺解釋道。
“對啊!”張其平拍額叫道“老爺我怎麼沒想到?”
三日後,盧象升收到張其平派人送來的糧草一千擔,軍餉一萬兩白銀。
楊天麟怒道“我兩萬將士隻給一千擔糧食,一萬兩白銀,夠我將士吃幾天?”
來人隻是說著已經是保定府的極限了,真能委屈大家了。
盧象升歎口氣,他還要率軍追擊韃子,“楊參將,算了。軍情緊急,咱們邊行軍邊想辦法,路過其他州縣再籌集糧草吧。”
而此時駐紮在涿州的高起潛也在一臉鬱悶,怎麼自己就被皇上派做監軍帶兵抵抗韃子了呢,都知道韃子勢大,作戰凶猛。自己怎麼就趟了這趟渾水。都怪自己這張破嘴,平日裏喜歡在皇上麵前談什麼軍事,“啪”地一下高起潛給自己一個嘴巴。
高起潛也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平日裏和楊嗣昌交好,楊嗣昌經常在自己麵前談論局勢,自己耳濡目染,也喜好上談論軍事時局,一來他知道崇禎皇帝現在最關心的就是現在這大明如何平定流賊,抵禦韃子,自己說這些可以在皇帝麵前博得好感。二來楊嗣昌是皇帝最信任的大臣,自己可以結交寵臣對自己的前途大有幫助。
這次出兵,崇禎選監軍,在宮裏幾個大太監之中選來選去,選定了“懂軍事”的高起潛。高起潛又不敢推辭,隻好頂著頭皮上陣,為了保險起見,他還死切白咧地從盧象升那裏拉走了祖寬的三千關寧鐵騎跟在自己身邊。
他現在坐鎮涿州,就是抱著不求無功,但求無過的心態。最好朝廷能和韃子議和,這樣自己就能安全返京了。他知道楊嗣昌是主張議和的,而且楊嗣昌還向他透露過,最近風頭正勁的永明王也是主張議和的,聽說皇上有點心動。
“對!就是要議和,議和多好!不用拚上老命,談上個一年半載,我還用得著受這軍旅之苦嗎?我一定要牽製住盧象升,這盧象升就知道打仗。他一退兵,想必馬上要回京的永明王就可以再次名正言順地勸說皇上議和了,連戰無不勝的盧總督都無功而返,咱家還看哪個朝廷大臣敢反對議和?”高起潛洋洋自得地心裏說道。他還以為自己所做的一切是在幫周仁遠呢。
在京城裏的周仁遠一陣耳熱,“誰在說我?”他此時正帶著墨竹和沈鐵山在高起潛之前幫忙買的絲綢鋪裏。
絲綢鋪子早就沒人了,周仁遠上次離京還沒來得及顧得上這鋪子的事情,所以一直空著。他撣撣桌上的灰塵,對沈鐵山說道“鐵山,叫人打掃一下鋪子,順便從我們衡州的壓銀隊伍裏挑選十幾個識字的兄弟到店裏幫忙。對了,記住要精明能幹些的。還有你去西郊衡州軍營挑選好人選後叫他們一起到驛館來見我!
“末將領命!”沈鐵山帶著兩人出去了。
“小王爺,你還真想在這京城做牙刷生意啊?”墨竹問道。
“這裏就是我衡州在京城的一個據點,衡州離京城太遠,交通不便,我需要隨時掌握京城的事態,也算是未雨綢繆吧。”周仁遠答道。“本來我想叫你常駐京師,替我負責這店鋪和傳遞消息,但是你還太小了!”
墨竹撇撇嘴,咕噥道“我可不願意離開小王爺,我寧願回衡州伺候小王爺。”
周仁遠笑笑,無奈道“你啊!就是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