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手給我鬆開!”我已經是心急如焚,謝婉華卻仍舊死死抓著我的手不放,“謝婉華,你再不鬆手,我不客氣了!”
“不行!我不能讓你毀了姐姐的遺物!”謝婉華的眼睛裏蒙上了一層霧氣。
“老杜,你再不攔著,小心我揍人了!”我知道現在不是憐香惜玉的時候,更沒時間去向謝婉華解釋什麼,她不鬆手,我就隻能把人甩開再說。
老杜也急了:“小華,你先把手鬆開……”
老杜過來要勸謝婉華時,我左手下的日記卻驀然冒出了一縷青煙,紙張的邊角上隱隱透出了一絲火星。
我情急之下,右手一鬆,任憑匕首掉向了桌麵,左手跟著往上翻起,伸手抓住刀柄之後調轉刀鋒,一刀刺進日記頁眉的位置上,右手掙開了謝婉華,跟著向下一沉,壓住頁腳,左手驀然往上挑起之間,順勢劃斷了日記上的頁眉。
我刀鋒剛剛劃過日記,紙頁就跟著驀然爆出了一團暗綠色的火光。刺眼的火苗直衝半空的瞬間,我跟著反手一掌,壓住竄躍而起的火頭直往桌麵上拍了下去。
我的手掌重擊桌麵的悶響暴起之間,盈盈綠火也順著我的手掌往四周翻滾而去,原本亮如白晝的診室頓時被染上了一層詭異的慘綠。
謝婉華卻在這時尖叫道:“吳召,你毀了我姐的遺物!”
“我辦事兒的時候,你最好別插手!”我冷哼之間抬起手掌,露出了下麵已經被燒毀了一角的日記。
那頁日記雖然被燒開了邊角,但是主要的內容卻仍舊被完整地保存了下來。
謝婉華結結巴巴道:“這……這是怎麼回事兒?我明明看見……”
我沉聲道:“我再跟你說一遍,你知道的那些東西,連秘術的皮毛都算不上,不論我做什麼,你最好不要礙手礙腳。”
謝婉華強辯道:“我隻不過是為了保存……”
我不等她說完就強行打斷了對方:“我做每一件事兒都會負責。但是,有些事情,你卻沒法負責。你最好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強詞奪理!”謝婉華厲聲道,“如果真讓你毀掉了日記,你怎麼負責?你能再把日記變回來嗎?”
“好啦!”老杜急忙打起了圓場,“大家都是為了案子,就各退一步吧!小吳,日記究竟是怎麼回事兒?”
“日記上被人下了禁製。”我再次拿過匕首,用刀鋒壓住另外一頁日記的頁眉,輕輕橫向挑了過去。很快,一張隻有一兩厘米寬窄的紙條就被我用刀給挑了下來,一根被夾在紙條和日記之間的頭發也隨之出現在了我們眼前。
老杜驚訝道:“這是什麼東西?”
我用匕首壓著頭發低聲道:“現在我還不敢下結論。你們這裏有顯微鏡嗎?或者大倍數的放大鏡也可以。”
“我這兒有。”謝婉華從診室拿出一隻放大鏡遞到了我手裏。
我把那根頭發拿到鏡片下麵之後,上麵很快就露出了一串怪異的符號:“果然是發咒。老杜,你亡妻是術道高手?”
“不是,絕對不是!”老杜搖頭道,“婉喬家是書香門第,我嶽父母都是高級教師,尤其反感風水、命數那一套,她不可能是術士。”
我看向了謝婉華,後者也點頭道:“姐夫說的沒錯,我爸媽對那些事情已經到了深惡痛絕的程度,甚至對宗教人士也頗有微詞。我姐不可能是術士,也不可能學到那些東西。”
“這就怪了。”我指著那根頭發道,“這種東西叫發咒,是一種極為高深的秘術,傳承始終流傳於南方,北方很少有人涉獵。要不是我爺爺早年遇見過南方的術道高手,我也想不到這是發咒。”
發咒,名為咒,卻與通常意義上的咒術大相徑庭,甚至是南轅北轍。
很多人都知道,善於詛咒之術的人可以通過對方的毛發、肌膚、血液,甚至衣物發動咒術,將人至於死地。咒術高手隻要拿到目標的頭發,目標必定九死一生。這種咒術也被稱為發膚咒。
發咒,卻是術道高手將自己身軀的一部分煉成符籙。簡單地說,施術者利用微雕的手段,把咒文給刻在了自己的頭發上,用本身的氣血去滋養發咒,天長日久之後,隨手拔掉一根頭發就能用來施法。
但是,發咒不僅耗時耗力,而且需要消耗術者心血滋養,所以,發咒一道流傳不廣。
老杜聽我解釋之後,不由得搖頭道:“那就更不可能了。我嶽父嶽母都是北方人,從來就沒離開過東北,他們在南方也沒有什麼親屬,婉喬不可能學過法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