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一凡看向我道:“吳召,我答應過路小贏要放你一次,現在就是我兌現諾言的時候。你走吧!”
“總領……”
“閉嘴!”孫一凡不由分說地抬手道,“誰敢對吳召出手,立斬不赦。”
孫一凡麾下術士對望之間,默不作聲地讓出了一條路來。戰卿小心翼翼地走向對方陣營的缺口時,山坡上忽然傳來張宣的呐喊:“乞活蒼天,不如與天爭命,哈哈哈………”
我猛然回頭之間,卻看見張宣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奪回了乞活軍的大旗。沾血的戰旗與張宣一席紅衣同時迎風飄揚之間,張宣抬起手來奮力扯掉了浸血的旗幟,人也跟著仰身向後栽倒了下去。
戰卿再不停留,轉瞬之間就衝過了誅魔堂的陣營。我坐在戰卿背後喊道:“孫一凡,我不會欠你人情。有朝一日,我放你一次。”
孫一凡哈哈大笑道:“我很期待那天的到來。”
孫一凡話音未落就有人怒吼道:“孫一凡,你私放懸鏡司重犯,該當何罪?”
“我放人了嗎?我們隻不過是抵擋不住戰卿的攻勢,讓他跑了而已……”
孫一凡毫無所謂的笑聲很快就被戰卿給甩在了身後,戰卿的眼淚也隨風而起:“吳召,張宣說得對。向天乞活,不如與天爭命。”
“我從出道之後,就一直在想著怎麼能讓自己活下去。”
“我爺爺領我入門時,在我手上劃了三刀,第一刀就劃斷了我的命運線,還告訴我:一刀斷命程,我命從此不由天。哈哈哈……他是在告訴我,讓我出手反抗,讓我逆天改命啊!”
“可我一輩子都在想著怎麼死中求活,從來就沒想過怎麼去改變自己的命運。這大概就是祖師爺看不上我的地方……”
“其實,不是我不想改命,是我手裏掌握的力量不夠改命。等我知道先祖戰無相還有最後一處密藏時,我已經變成了這副模樣。我的命已經定了,沒法再改。現在看你的了。”
“無相先祖留下的三千魔軍就是你逆天改命的資本,無論發生什麼事情,也不管有多大的阻力,你都得帶走那三千魔軍,那才是你逆天改命的關鍵。”
“我知道,你心裏應該還有解不開的心結。你覺得自己成了先祖的棋子對嗎?我們這些人都是他的棋子,他就是在以人為子,博弈天道。我們破不了他的局,就隻能任他擺布。”
“但是,你仔細去想的話,無相先祖不但與你無仇,反而對你有恩啊!如果不是他留下的逆天改命的機會,你會和所有半命道弟子一樣,帶著無限的遺憾含恨而終。”
“吳召……”戰卿哽咽之間,我們眼前已經出現了一道峽穀,數不清的懸鏡司甲士已在峽穀邊緣嚴陣以待。帶領甲士封鎖邊緣的人正是林鏡緣。
林鏡緣?她剛剛不還帶人在懸鏡司裏與屍帥鏖戰嗎,怎麼會跑到我們前麵?
懸鏡司裏的人,不是林鏡緣。
我們從始至終都隻聽見她的聲音,並沒看見她人在何處。她應該早就把人帶到峽穀邊緣了。
林鏡緣微笑道:“小妹在此恭候兩位哥哥大駕多時了。”
戰卿周身殺意暴漲:“林鏡緣!”
林鏡緣微笑道:“兩位是不是很奇怪,我為什麼會守在這裏?我可以直言不諱地告訴你們,懸鏡司之所以遲遲不肯幫助地獄門開啟總壇,就是因為我們懷疑,距離懸鏡司總部隻有兩山之隔的地獄門就是半命道藏兵的地方。”
“當然,那之前我也僅僅是懷疑,並沒有任何證據。此次半命道餘孽救援戰卿,我第一個想到的就是你們要進地獄門。所以,我力排眾議,帶領人馬搶在你們前麵堵住了地獄口。看來,我是猜對了!”
林鏡緣道:“戰卿、吳召,你們投降吧!半命道永遠都不可能是護道人的對手。你們交出半命道密藏,懸鏡司可以網開一麵……”
“哈哈哈哈……”戰卿忽然一聲狂笑之間掉頭往峽穀左側跑了過去,“林鏡緣,你總算是算錯了一次。咱們後會有期。”
林鏡緣自信道:“我從來不會算錯。就算我算錯了又能如何?有陳予唱在我手裏,你能翻天覆地嗎?”
戰卿猛然停住腳步回頭看了過去,林鏡緣的軍陣當中果然推出了一個全身捆著繩索的女人。
陳予唱!我第一眼就認出了對方。她就是戰卿一生摯愛的女人,陳予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