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我一個人,可不能幫你們找到礦脈。”
長敬一點也不“領情”,還頗有幾分拿架子。
張遠山立即就有點要發作的樣子,怒目瞪著長敬,雙拳緊握,似是再看長敬一眼就要忍不住將這不知天地厚的兔崽子給剁了。
“你當我們沒你就找不到礦脈了嗎?!”
舍老伸手虛擺了他一道,麵上雖也不快,卻是又開口道:
“既然是合作,就不整那些虛的了。你的人跟來也可以,但我也不保證他們能全須全尾地回去。”
吳杳不等長敬作答,就自上前一步,橫劍道:“正好,那我們和張閣主的賬就路上慢慢結吧。”
長敬知道吳杳定然是跟去的,這才沒有答應說一個人去,倒也不是他貪生怕死,而是他擔心將吳杳一個人留在這裏,萬一又遇到織夢淵的暗殺,他們分作兩批反倒容易被人設計擊破。
再者,他是打算趁著找礦脈西興這趟,直接找機會回西岩帝國黃老那邊複命的,兩個人一起到時候也好省些時間。
但是至於重睿和陸路等人……離開了他們才算是真正安全。
長敬轉回身道:“重兄,陸兄,此番凶險,恐是要就此作別了。你們放心,我既已告知了他們礦脈位置,他們也就不會再為難伯父和你們,你們即可就啟程回上京吧。”
陸路著急道:“這怎麼行!我們是一起來的,怎麼能賣了兄弟,自己做逃兵!”
重睿斂目沉思半晌道:“好!我們就在上京等你們平安歸來!”
陸路一看重睿竟然同意了,一雙濃眉都皺成了倒八字,“重弟!莫不是你也是貪生怕死之輩!”
長敬幫著虛托了一把依舊昏迷著的王大富,深深地看了一眼陸路和重睿道:“長敬知陸兄恩義,但今日之事並非你想的這麼簡單,伯父需要有人照顧,你們先行返程,我們自會再見。”
陸路張了張嘴還想說什麼,可是看長敬如此堅定,他最終也隻好重重地一點頭,“好!我等你們回來再暢飲三天三夜!”
長敬這才略放了一點心,重睿他不擔心,但他還真有點怕陸路這個傻大個會執意要跟著他們。
在來的路上,重睿就曾私下裏跟長敬說過,他之所以會來東文,就是一路找著自己的身世線索來的。
憑他的智慧和身手本不該經那許多風浪,還逼的他改頭換麵,弄成一身傷落魄到一個老農戶家裏去的。
但正是因為他發現了自己的身世不簡單,才會在查探的過程中被原先滅他家親的一夥人追殺。
他已是查到了此事的主謀就在上京,他即使是冒著風險,也要去那上京謀劃一番的。
他不可以死在這裏,更不可以讓自己的努力白費。
他一定要摸清自己的身世,找到當年他被迫遺棄在西岩帝國的真相。
不僅如此,他還要那些人親眼看著他登上九榮寶殿,位極人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所以,長敬不怪他。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使命。
重睿是如此,長敬和吳杳亦是如此。
等重睿和陸路帶著王大富在眾人的眼皮子底下走出了幻夢,長敬這才跟著張遠山等人上了路。
他們摸索了這許多年的秘密就將在他們眼前揭開一角了。
……
古坳口說遠不遠,說近馬兒也至少跑個三五天。
涪陵郡所在的陵州本就靠近邊境,但因著此處多小山的緣故,就顯得隔著千山萬裏,少不得要繞些路。
枕月舍的人雖說著急開礦,但還真沒急到要在手指頭能掰過來的日子裏就一統天下,因而這幾天趕路反而沒有長敬他們從上京南下到涪陵郡時的辛苦。
但也說不上輕鬆。那舍老說是合作,但是這一路上張遠山可沒對他們客氣。
熟悉的雙重夢境縮小了範圍將他們困在了簡陋的馬車上,如他們有任何異動,他都會在第一時間發現。
他不惜耗費這許多夢元之力困住他們,防備他們趁機逃走是一回事,戒備他們耍花招又是另一回事。
長敬能看出他們的布局深遠,他們自然也能看出長敬這麼輕易就答應了他們的小算盤。
吳杳和長敬乍一看到這雙重夢境,對視一眼,都想起來前些年的事情。
那時候在溫江城,也有人曾試圖用雙重夢境將他們和林奕等人暗殺於雨夜的後山。
那時,他們五人經驗和術法都不如現在,第一次麵對雙重夢境還有些吃驚。此時他們都各自上了一個台階,對雙重夢境倒也不陌生了。
對於長敬和吳杳二人這般經曆過許多世間頂級幻夢陣法的人來說,想要破這雙重夢境也不是難事,但長敬卻選擇好吃好睡地在幻夢裏呆著,養精蓄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