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是真的要大號的節奏麼!

“夏侯嬰,快放我下來!我要大號!”大聲高喊著,殷荃又開始掙紮扭動。

“吊在上麵大號。”冷冰冰的聲線兀自飄來,像一陣含雪帶冰的風,嗖嗖的吹在她身上。

“這次是真的!”她哀嚎。

“”他沉默,修長白皙的秀致手指合上豔紅如血的卷軸,抬起視線朝她瞥去一眼,眼神裏溢滿了嫌惡。

“夏侯嬰你不是特愛幹淨麼?萬一我一激動沒忍住,你這臥房不就會沾上”

未及她說完,隻聽一連串布帛摩擦木頭的簌簌聲響,她的雙腳已經重新踏在了濃黑的水磨石地麵上。

看著她捂著肚子往外急衝的背影,夏侯嬰抿直唇線,繼而很快鬆開,唇角綻開一抹無奈。

看來是真的

這女人,倔起來固執的任何人都不可撼動,服起軟來又如此令人無可奈何。

如是想著,他重新展開卷軸,喚了衛鈞入內。

一身輕鬆的從茅房走出,好容易重獲自由的殷荃繞過夏侯嬰臥房敞開的大門朝外走去,被他吊在房梁上足有小半天,她要報仇,一定得報仇!

“呦!龐班,這是要去哪兒啊?”朝回廊上迎麵走來的白衣壯漢擺手招呼道,殷荃笑的格外動人。

瞧見那抹明亮笑容,龐班身形微微一頓,先是沉默了一下,隨即答道:“主子吩咐屬下要隨時隨地供準王妃差遣。”

屁!分明就是隨時隨地監視我!

在心底暗罵一句,殷荃臉上的笑意卻是越發濃烈起來。

“你家主子想到可真周到”抱起雙臂,她轉著一雙黝黑透亮的眼珠子毫不掩飾的看著龐班,忽而朝他湊了湊,笑意嫣然的開口:“是不是無論什麼事都會幫我做?”

刻意放緩了語速,放輕了語調,殷荃的聲音像一片飛雪,冰涼的落進耳蝸裏,掀起一片酥麻,緊接著飛快消融,化成一線溫熱的春水,直流進心窩,流進四肢百骸,讓人防不勝防。

稍稍向後退了退,龐班沉聲答:“主子吩咐了,任何事。”

“那好,備紙筆,順便替我把龍玨找來,我就在那邊的涼亭等你們哈!”

說著,殷荃邁開輕快的步子從龐班眼前如春風般掠過,帶起一片溫熱的風,一陣清甜的香氣。

臥房內,原本正與衛鈞議事的夏侯嬰忽然微微頓住,視線也開始朝外偏移了寸許。

察覺到自家主子細微的變化,衛鈞沉默著,心裏卻是有些欣慰的。

“皇室成員大婚時當繞城遊街一圈,最後於城外祭塔鳳凰台上祭天地後回新慶宮禮成,衛鈞,大婚當日,你與龐班各領一隊百人鬼斬。”

“主子”聽到“鬼斬”二字,衛鈞神色陡然緊繃了起來。

“再調集三千禦龍軍在城外十裏坡守著,顧樓南手下的貓眼乃是身具奇術的異域猛將,縱使在白天也難以防備,漫說是在這燈火也照不通明的夜晚。”說著,夏侯嬰抬起視線朝外瞧了瞧,殷荃的身影早已不見。

他抿抿唇,修長的手指自豔麗鮮紅的卷軸邊緣緩緩拂過,隨即繼續說了下去:“禮隊隨侍的宮女和太監可都是由國師親自挑選的?”

“回主子的話,不錯。皇室婚禮不同王公貴胄,馬虎不得,因此均由禮部將隨侍人員名單上報國師,再由國師親自選定。”

聽罷,夏侯嬰並未立即將話題繼續下去,而是沉默了片刻後方才稍稍蠕動了一下嘴唇:“讓龍玨來見本王。”

不待他話音落定,此時走進的龐班稍稍擰了眉心,沉聲道:“龍玨方才被殷姑娘找去幫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