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料太少,有傷風化。”
“傷你大爺的風化!我又不穿外麵!”
衝著夏侯嬰的背影一通張牙舞爪,殷荃咆哮著抄起手邊的硯台就朝已經走出幾步遠的筆直背影扔過去,豈料硯台竟在半空停住,然後直直掉在原地,碎成幾塊濃黑的痕跡。
硯石是沒傷到他,可那飛濺而出的黝黑墨汁卻是不偏不倚潑在了他雪白如月光般的白色衣袍上。甚至有幾點還濺到了他瑩潤如玉的雪色肌膚上,瑩白的底襯著濃黑的細小墨點,真是不能更明顯。
世界突然變得很安靜。
衛鈞和龐班雙雙低了頭,忽而就對碎成了幾塊的硯台產生了莫名濃厚的興趣。
都說徽山硯天下第一,色厚、快幹、易存儲,府上有幾塊來著?
咬唇緊盯前方頎長筆挺卻始終沉默著沒有回身的背影,殷荃正欲開口,不想夏侯嬰卻在此時忽然轉身迎上她的目光。
他眸光似劍,吐氣含冰,每朝她踏出一步都似乎在吸收她周圍的空氣,待他來到她身前時,她已經有些喘不過氣了。
幾乎是下意識的向後退出一步,殷荃正想反抗,不料夏侯嬰白皙如染月珠玉般的修長指尖赫然移向了他雪色衣袍的領口。
什,什,什,什麼情況?!
又向後退出一大步,瞪大雙眼的殷荃徹底懵了。
她就手誤在他雪白無垢的後脖頸上濺了那麼一星星還不足芝麻大的小墨點,他這是現在就要讓她對他負責的節奏麼?!!
隻是個墨點啊!!!
“夏侯嬰,你別衝動啊!”低吼一聲,情急之下的殷荃用自己那雙沾滿了墨漬的爪子毫不猶豫的抓住了夏侯嬰那雙潔白如玉、不染纖塵的手。
世界變得更安靜了
眉心擰緊,夏侯嬰抽手,可殷荃抓得更緊。
“放開你的髒手。”
“不成!我放開你,萬一你想不開讓我對你負責怎麼辦?”搖頭,殷荃態度堅定語氣堅決。
“負責?”挑起眉梢,夏侯嬰垂眸看向她,眼神滿是不屑。
“不讓我負責那你脫衣服作甚?難道你不會因為肌膚被玷汙所以羞憤難當無地自容要脫衣用美色讓我屈服對你的後半生負責?”
“”夏侯嬰沉默。
察覺到他開始用看白癡一樣的眼神看著自己,殷荃忽然鬆了手,還向後退了退。
眼瞅著他將沾染了墨漬的外袍褪去,朝自己身上拋了過來,殷荃眨眨眼,瞪他。
“洗幹淨。”
輕飄飄的丟下一句話,夏侯嬰負手離開。
抓著沾染了墨漬的衣袍怔了半晌後,殷荃大吼:“夏侯嬰!你去死!”
將手中的衣袍揉成皺皺巴巴的一團,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麼般將那衣袍在眼前抖開,盯著看了許久。
她很清楚的記得,他的雪色長袍都是曳地不染塵,委身不生皺的,怎麼這件輕易就被墨汁沾染了
材質不同?
盯著那並不算大的墨色痕跡看了半晌,她轉向龍玨,嘿嘿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