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嬰你這個混球!
姐需要你來滅火啊啊啊!
赫然聽見黑暗中傳出的一陣莫名咆哮,薑環勾唇。
逍遙散開始起作用了
就算是天機門,也救不了她!
站在大小不一顏色絢麗的湖灘前,顧樓南犯了難,夏侯嬰則眯了眼。
“水牢設在此處應當沒有錯,隻是,得想辦法找到入口”
“既是水牢,定會有流水進出的地方。”抿唇沉默了半晌後開口,夏侯嬰眸光微沉。
“會有流水進出的地方隻有一處,倘若小荃荃真的被囚困在那裏,恐怕”摸著下巴沉吟出聲,與其說顧樓南是在回應夏侯嬰,倒不如說他是在自言自語。
“在何處?”未及他說完便打斷了他,夏侯嬰挑了眉,始終平淡漠然的語調終於有了一絲情緒波動。
“那邊與瀑布相連的地方。”下意識間應聲,顧樓南說著還伸手指了指。
驀地,不待他話音落定,便見一道白光如電,刹那間掠出,當即帶起一陣疾風,直掀起他絳紫色的衣袂,看上去像遽然綻放的紫色鳳尾鳶,格外炫目。
“唉,真是個急性子聽人把話說完啊”望向那抹一瞬便消失在視線盡頭的灰白殘影,抱著手臂的顧樓南搖搖頭,無奈低語。
風雲山莊的每一座監牢都有高手看守,但這還不是最大的威脅,要說最大的威脅,恐怕,應當是巴山雨在監牢內設計的機關。
如是想著的顧樓南眸光內斂,卻是很快便揮散了開。
他垂眸,無奈笑笑,隨即抬起下巴望了望天。
就這麼放夏侯嬰去觸發那些機關好像挺不錯
如是想著,他聳聳肩,朝著那抹灰白殘影消失的方向飛身跟了上去。
殷荃還在拚命追逐那抹雪亮白光,可她越是追,那抹光就越飄越遠,直到她一頭撞上鋒銳的岩壁,才猛然清醒。
水牢間濃重的水腥味和**氣息讓她腹中一陣翻江倒海 ,神智變得更加清晰。
劇痛如巨石般來來回回的碾在身上,令她直抽冷氣。
體內一霎如火燒,一霎如冰凍,那極端的感受一下下衝撞在她體內,仿佛脫韁的野馬般直將她的五髒六腑攪得淩亂,攪得粉碎
不知是藥性太過凶狠還是在冰冷刺骨的澗水中浸泡了太長時間,殷荃隻覺全身的力氣正在一點點被掏空,被吸幹。盡管有岩壁的支撐,她的身子還是不斷向下滑去。
身體的極度冰冷令她連意識也跟著一並變得模糊,漫說是幻覺,她現在幾乎已經變得毫無知覺。
尼瑪,她不能死!
她死了夏侯嬰萬一想不開殉情怎麼辦?!
胸中竄出一股無名怒火,嗆了口冷水的殷荃猛地睜了眼。與此同時,隻聽砰然一聲巨響,一側岩壁竟被人從外麵生生轟碎,猛地皺了眉,撲簌簌不斷墜落的石塊後竟有一道瑩白若雪的身影從空中緩緩降落,宛如神子降臨人世,灑一片清絕聖光。
又是幻覺?皺著眉,眯著眼,殷荃已經開始有些分不清。
碎石宛如簾幕,落入水中不斷發出“通通”的聲響。
被這絲毫沒有經過任何謀劃的硬闖方式給震驚,薑環先是愣了一愣,緊接著身形疾動,掠向隻有肩頭以上的身子露在水麵外的殷荃。似是察覺了她的意圖般,夏侯嬰幾乎同時電閃了過來,卻還是稍稍遲了那麼一步。
“別動!敢動一下我就殺了她!”薑環冷喝出聲,陰鷙的眸光掃視眼前三人。尖利的手指蜷曲成鷹爪般的模樣死死扣在殷荃喉間,鋒銳的指甲狠狠陷入了她脖子上薄薄的皮肉。
“嗬,真是天不亡我!本莊主真該好好感謝你!”她語調極緩,冷笑連連,瞪住顧樓南的眸光卻是一分暗過一分。
瞧見殷荃胸口衣襟上已經被水暈開的血跡和那明顯泛著病態潮紅的臉色,夏侯嬰深不見底的濃黑雙眸忽就變得幽暗無邊,他負手漂浮在水麵上,始終麵無表情。
幾乎緊跟在他身後飛掠而來,顧樓南在看到衣染血花麵色潮紅裏帶一絲慘白的殷荃後身形動了動,卻是捏緊了雙拳,站定在原地。
“薑莊主,你想殺的人是在下,何必對她動粗?”勾一絲唇角,顧樓南慢條斯理的開口,仿佛是在說著一件如吃飯穿衣般極其平常的事。
“嗬!看來,傳言非虛,她果然是你心愛的女人!”似是全然沒有聽到他的聲音般,薑環笑聲更大,甚至染了一抹近乎歇斯底裏般的瘋狂。
聽罷,顧樓南非但不見任何憂慮,反倒顯出幾分不以為然,隻見他鳳眸微眯,唇邊笑意更甚:“你說,她是在下心愛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