羨臨淵上,四個人的移動速度都足以讓人驚歎。北漠十域之人,都想來一睹眼福,可那強大的氣場下,再加上四人布下的結界,根本就沒有一個人可以進入羨臨淵。
冷月、雲曄、隱寒不停的變換著陣法,即便是三道臨陣,奕無痕也都一一攻破。隻見長刀揮動,每一次刀鋒閃過,都有血珠傾灑,四下飛濺。奕無痕目露凶光,舉刀麾下,正當冷月頭頂。離著最近的隱寒,一個縱身,麵對冷月撲到擋下那一擊。雲曄,身後一涼。原本自己已經移動了身形,還好,冷月安然無事。
冷月伸手抱住不停往下墜落的隱寒,手指濕濕的。拿過來一看,滿手都是血。冷月一手扯下脖子上的東西,朝天上拋去。奕無痕便奔著九華決而去,這時冷月攻下,雲曄攻上。兩圈奇異的陣法圖形出現在奕無痕的周圍,隱寒也趁著此刻,硬拚著最後一口氣衝上去,在奕無痕身上狠狠刺入一劍。奕無痕用盡全身力氣,震開三人。冷月、雲曄、隱寒皆是一口鮮血吐出,紛紛向地上落去。
“呃……”
冷月抬手,揉了揉額頭。慢慢清醒的看了看周圍,這才想起自己身在羨臨淵。起身看去,雲曄、隱寒都不見了。趕緊起身,去查探奕無痕的蹤跡,淩空踏在大石上。黑潭之中,奕無痕的衣身正浸泡在裏麵。
“這一切,終於結束了。爹、娘,月兒終於替你們報仇了。”冷月仰天長呼。
一年之後……
“師父,我怕……”一個小孩拉著一個女子的手,仰著頭弱弱的說道。
“我也怕……”另一個小孩也拉著女子的手,往人身後躲。
冷月蹲下身子,將兩人都往自己身邊靠了靠。“別怕,這裏隻是冷了一點。”
白骨皚皚,就算過去這麼多年,這裏陰森不減,血腥味還是那麼濃。
“師父,這就是你以前生活過的地方嗎?”其中一個叫莫殤的孩子好奇的問。
冷月點點頭,那小徑幽道還是當年的模樣,但人也早不是往日的人了。“這裏就是淩煙穀。”
“原來這就是淩煙穀啊,怎麼和師父說的不一樣?”莫殤有點失望,嘟著嘴。
另一個叫莫如楓的小孩,四處張望著。突然指著遠處連綿的山峰、白色的瀑布問道。“師父那是哪裏?好美!”
冷月隨著人指去的地方看去,那些畫麵不斷湧現上來。“那是淩煙穀的後山。那裏,長著一顆楓樹,常年紅葉,終年不敗。”
“我要去那裏。”莫如楓的記憶裏,師父所說的故事,就屬那裏最美了。
“我也要去那裏!”莫殤聽後衝著莫如楓做了一個鬼臉。
冷月看著兩個天真無邪的孩子,笑了笑。起身,牽著兩隻肉乎乎的小手,步伐堅定的朝淩煙穀裏走去。
沒有結界,沒有不敗的野花,也再沒有煙霧屏障。如今不肯踏入這裏的人,隻是因為這裏殺戮太多,怨氣太重。可這些,對於冷月來說,什麼都不是。她愛的是淩煙穀,這個自己曾經的,家……
“冷月……?”
“哥……?”
遠遠的,兩人都認出了對方。隻有身邊這兩個小家夥,全都往冷月身後躲。那一刻,冷月覺得他們像極了曾經的自己。
握緊手裏的人兒,快步走了過去。沈籬旁邊的人,也漸漸清晰。大大的肚子,幸福的笑容。
“嫂子,恭喜啊。”
“回來就好。”唐秋晚依舊笑著,對冷月點點頭。
“這是你們的師伯,沈籬。”冷月給兩個小家夥介紹道。
說完,又給沈籬指著人說。“這是我的兩個徒弟。莫殤,莫如楓。”
“秋晚,你帶著他們倆去逛逛。”沈籬稍微側頭,目光沒有離開冷月的對唐秋晚說著。
“好。這一次,你們好好談,別再做什麼後悔的事了。”於是,唐秋晚便帶著兩個人,去大逛淩煙風景。
“莫殤?莫如楓?”沈籬還是那樣盯著冷月,似乎將冷月看個透一般。
冷月笑了,毫不避諱的的道出初衷。“還是什麼都瞞不過哥。往事隨流水,情仇如風散。惟願他們再不似我一般。永無心傷。”
沈籬與冷月兩人並肩走著。看似輕鬆的問題,沈籬怕人還是那般固執。“月兒,你還愛你師父嗎?”
冷月還是以那樣的速度走著,心裏也沒有升起一絲波瀾。“哥,其實……我從來就沒有愛上過師父。最初救命的情義,是為崇拜。淩煙的情義,是為依靠。後來的情義,是為親情。從頭到尾,我做的,想要的都隻不過是不想要他失望,想要得到他徹底的信賴與寵溺而已。”
“在這個北漠十域上,有好多人都錯把依賴當成了愛情,把關心當成了關愛。得不到答案,尋死覓活,得到了答案,卻又不坦然麵對。”
沈籬見人放下了不少,心裏也算是鬆了一口氣。“既然你不愛你師父,你為何當時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