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渠橋對仗(1 / 2)

走過了一道土石渠拱橋,見王凡仍是悶悶不語,秦妍枝又道:

“你向來細致敏感,了然於事。說這一回的,就為了我倆,耗兒他兩個可是動了大心思了,可這之中還另有個情節你知道嗎?”

“另有一情節,啥情節?”他一怔,放緩腳步。

“是、是關於銀杏的。”她猶豫道。

“關聯著銀杏的,啥呀?”他兩眼現直直的。

“王凡,你一直就一點沒覺察的嗎,其實這些年以來,在你的身邊,還另有一個人也在時時關心著你,記掛著你的,而她默默為你所做的付出,又可能我們大家根本難以想象的。”

她言輕語遲,還不由打住腳。

“你說著銀杏嗎,這咋可能呢?”他靠近一步道。

“都是人家心裏的事,你咋能這樣說話呢.,而且以我的觀察,我的觀察------”她欲說不說的樣子。

“你都觀察到什麼了?”他就問。

“咱這樣說吧,憑我的感覺,”這時她索性拄鋤於地,卻扭頭另一邊:“就銀杏那裏,她過去一直都喜歡著你的,很深很重的那種。直可說了她對你感情,對你的愛,卻並比我秦妍枝淺一毫,少半分,知道嗎?”

“是嗎,是這樣嗎?但即便你說的這些都是真,這又與我倆有什麼關係呢?”他形容嚴正、言詞肯定。

“之前我也是這麼想。”她微一顫,避開他的眼光:“那個時候,就覺得感情的事是最神聖最神聖的;所以我就想好了,我就認定了,我與她姐妹是姐妹,也是最要好的姐妹;在很多時候很多事情上,我們都可以不用去分個你我來,但我又絕不允許,事無大小,讓她全盤來代表我的------可是,可是,現實情況不同了,完全不同了,所以我才要在你麵前提到了她。”

“不同了?我咋沒看出有啥不同的呀。妍枝,瞧這最困難最困難的時候你都挺過來了,現怎麼反倒要這樣猶猶豫豫、七七八八的呢。”他有幾分不解,也含幾分責難。

“不是我這猶豫多慮了。”她神色依舊,苦戚、低沉:“重複的話,我不想多說,說這一回的事,也怨不得旁人,而它對我的影響卻又太大太大,太大太大。”

“你都有想過嗎,秦妍枝她經此一遭,已不複是過去那個秦妍枝了,她曾經報有的種種的信念、向往,早已不複存在於心,早已湮滅殆盡了。因為從那一刻起,她的‘頂梁柱’就移位了,就傾倒了,她看上去還是個人,可她的內裏已然完全垮塌了,她早已蛻變為另外一個人,一個沒主張沒心骨的軟蛋;現她每日所想的,就是如何去換一口飯吃吃,如何打發去眼前的日子。這樣的人兒,即使你不予嫌棄,你說她還有勇氣站到你一邊,還要一同去談論些人生理想的嗎?”

“啥有勇氣沒勇氣的,瞧這都說的啥話呀。”他又不無幾分怨尤道:“知道嗎。這些都緣自你自個一些極端的看法、想法呢,我可再不允許你似這樣想這樣說。妍枝,就振作點兒吧,振作起來吧。我有說過了,不管有多難,我們都要抱定了一個目標去前行,去努力;你也一定可以跨過去的,跨過這些坎坎兒的,要相信自己了。”

“瞧你這一會兒說的!你再不要這樣主觀義氣、一廂情願了好不好。都說一道風霜一道印,生活之中有些事兒是永遠也抹抹不去的;經過這一段,我已然不可能恢複到過去了,而且你就不會覺的,倘若我倆一旦走到一起了,我就會陷落進一個莫大的陰影之中了嗎?就會內疚自責上一輩子嗎?要那樣了說我的生活還有些個盼頭的嗎,王凡,那些特無理的事兒話兒我說不來、做不來,我現在隻有在這懇求於你了:即使、即使你現真的仍覺的,我就是你心裏的唯一,你也要退而考慮其次了,這才是我們共同的出路不是嗎?”

她一付極後怕沒奈何的樣子。

見她都這樣說話了,王凡一時就不忍深說了。“走吧,我們先回家去,回家去看看你媽來,其他的事兒,就留著我們再慢慢商量吧。”他覺著,她可能急切之間多想了,想先緩緩她情緒。

“這是,”他又分出手中的一個小提袋遞上去,“這是我給秦媽捎的兩樣點心,一點心意,你先拎著吧。”

她這裏瞧一瞧,即伸手接過,卻沒有立刻回走的意思:“王凡,我剛剛的話還沒說完呢。”

“你也別來岔話了,就聽我把些話都說說了,等聽完了再做決定好嗎。王凡,大家都在這洲裏一起長大,要說她洪銀杏對你的一片心意你全無覺察,似乎也說不過去的。一直以來我都很感謝你,感謝你對我的信任和執著,但這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做為曾經的友人,我現在就想讓你明白了,洪銀杏確確就是那種一頂一的好姑娘一個,是個連我秦妍枝都要常常自歎不如的好姑娘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