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乃伊說:“老楊,和你們交朋友,真是既幸福又痛苦。幸福的是能交到你們這種值得驕傲的朋友;痛苦的是,不管我如何努力,都隻有做綠葉當陪襯的命。”
楊錦塵笑著說:“小木你就像一本漫畫書,不懂得欣賞的人,隻能看到表麵的膚淺和浮躁;然而一旦有人讀懂了你,隻怕一輩子都要沉迷其中。”
木乃伊樂了,問:“老楊,你說的人是我嗎?”
沈映寒爬過來,三人靠在一起閑談起來。楊錦塵知道以他們現在的狀況,應該少說少動,盡可能地保存體能。他就讓木乃伊和沈映寒再休息一陣,他來值夜。
其實木乃伊和沈映寒也睡不著,饑渴折磨得他們要發瘋。楊錦塵在心裏合計著天亮後如何能在最短的時間內找到出路,最起碼是能找到水源。難怪人常說:人無遠慮,必有近憂。他們現在命懸一線,幾乎無暇去想張惟一和藍蘭、藍可的安危。
楊錦塵正胡思亂想著,忽然聽到不遠處的石柱後傳來輕微的聲響。細聽一下,馬上就確定下來,那是腳步聲,盡管還分不清來客是人還是獸。
楊錦塵拍了拍木乃伊和沈映寒的肩膀,輕聲告訴他們有人或野獸過來了,得小心注意著。以他們現在的身體狀況,無法和大型猛獸搏鬥,也不可能疾速奔跑,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全神戒備,以不變應萬變,以靜製動。
楊錦塵三人依然坐在原地不動,卻都豎起耳朵傾聽。就在這時,“吱”的一聲響,三、四米外的一根矮石柱上有一團黑影在滾動。
沈映寒在楊錦塵耳邊輕聲問:“那是什麼野獸?”
黑影終於停下不動,靜靜地蹲在石柱上。月光下看得分明,是一隻比家貓還要大些的黑色動物,兩眼閃著淡藍淡藍的亮光。楊錦塵說:“我也不認識,就當是山老鼠吧。”他和藍可在積屍洞中的石縫中逃生時,曾見過體型比較大的山老鼠,但也比不上眼前這隻大。
木乃伊低聲叫著:“我的老媽啊,這隻山老鼠會不會咬人啊?我現在可是連手也舉不起來了。”
隻聽得“吱”的一聲,又有一隻山老鼠跳上石柱,和先前上去的那隻呆在一起。
沈映寒輕聲笑著說:“木頭這人就是沒情調,你沒看見它們的樣子很親密嗎?這是一對情侶,它們是在月光下漫步,懂不懂?”
木乃伊的喉嚨裏發出“咕、咕”幾聲奇怪的笑聲,拚命吞了幾下口水,說:“看它們的樣子鬼鬼祟祟,分明是在偷情。而且,你怎麼知道它們是情侶,也有可能都是雄性,在玩斷背……”他的話還沒說完,石林中突然響起一個尖尖細細的聲音:“哥哥,這三個人一動不動的,到底是活的,還是死的啊?”
這句話把楊錦塵三人嚇了一大跳。首先,這聲音聽上去很怪,十分的生硬,仿佛可以把人的耳膜磕痛。其次,有陌生人靠近他們,而且不止一人,以他們現在的體力,萬一來者不善,那就隻能任人宰割。
楊錦塵三人誰也不敢多說話,想站起來又沒力氣,隻能半躺著不動。這時,又有一人開口了:“小弟,難道你的肚子又餓了,又想吃人肉了嗎?”這個聲音要低沉得多,但同樣生硬。然而最後一句“又想吃人肉了嗎”把楊錦塵三人嚇得不輕。
先前說話那人“吱吱吱”地笑了起來,說:“餓是不餓,隻是一下子看到這麼多的美食,有點食指大動……”
沈映寒突然用力抓住楊錦塵的手臂,低聲驚叫起來:“是……是那兩隻山老鼠在說話。”
其實楊錦塵也已經發現,聲音竟然就是石柱上的兩隻小東西發出的,可這也太匪夷所思了,野獸怎麼會說人話呢?難道真的成精了?木乃伊嚇得渾身直抖,他一緊張,把“我的老媽”這句口頭禪,也說得不利落,成了“我的老老老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