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錦塵見這風起得古怪,心知有異,大叫:“小心!”和張惟一一起連劈幾掌揮散濃煙,但還是被餘煙熏得淚眼朦朧,耳邊響起木乃伊、小蠍子和藍蘭等人的驚喝聲。
楊錦塵淚眼迷蒙,看不清事物,緊張地問:“出什麼事了,小木?”身體猛的一震,感到竹籃正在緩緩上升。
木乃伊大叫:“妙聞,你這臭道士,藍姑娘、阿可--老楊,妙聞道長把藍姑娘和阿可抓走了!”
剛才那股怪風竟然是妙聞道長所為,鐵鳥坪上鬧得這麼凶,他怎能不知道?隻是他一直躲在樹上不現身,等到合適時機,不但趁亂抓走藍蘭和藍可,同時割斷竹籃四角綁在樹杆上的繩索,熱氣球沒了阻力,頓時緩緩升起。
楊錦塵用衣角擦去眼淚,模模糊糊中看到藍蘭和藍可倒在地麵上,他倆身邊站著妙聞道長。大叫了聲:“阿蘭,阿可別怕,我來救你們!”想跳下去救人,卻被木乃伊和小蠍子緊緊抱住。
楊錦塵急得大叫:“你們幹什麼?”
木乃伊叫道:“老楊,來不及了,你不能下去!”
熱氣球畜勢而起,一去除掉束縛,升得比較快,一下子就上去了十多米,楊錦塵縱然從十多米高的空中跳下去能安然無事,可想再上去就難了。
楊錦塵大叫:“不行,我不能丟下阿蘭和阿可!”
小蠍子說:“老楊,舍不下他們,你自己就得留下,回不去了!”
“無量壽佛!”妙聞道長高誦道號,單掌豎在胸前打了個稽首,另一手拂塵一甩,道,“該留的留,該去的去。一啄一飲,自有前定,楊錦塵你又何必逆天而行,過於執著。”他的意思是,楊錦塵等人是山外來的,就該回去山外,藍蘭和藍可是穀中之人,既然上天讓他們生長在這裏,就該留在穀中。
藍蘭和藍可中了妙聞道長的截脈手,渾身疲軟。藍蘭掙紮著坐起身來,用力扶起藍可,問:“阿可,你要不要緊?”
藍可說:“沒事,姐,可是楊哥他們……”
熱氣球還在栩栩上升,連張惟一也緊緊地按住楊錦塵,叫道:“小楊,這麼高,跳下去會有危險的!”
楊錦塵大叫:“我一定要救阿蘭他們,他們會沒命的!”其它的不說,就藍蘭劫持朱政煬一事,朱政煬難道不會秋後算帳?
藍蘭望著心上人離自己越來越遠,心頭的絕望漸漸強烈,叫道:“楊大哥,不必管我們,你們快走!你多保重--”
藍可則叫:“楊哥,不要丟下我們啊!”
一聲呐喊,樹叢中衝出大批士兵,朱政煬滿臉怒意,指著空中的楊錦塵等叫道:“放箭射死他們,聯重重有賞!”剛才藍蘭一放開他,他轉身就跑,同時甩出響箭,把大批將士招了來。
熱氣球上升到二十多米後,由於承載的人太多,再也無法上升,隻能隨著山間氣流平移。
眾人聽到朱政煬下令放箭,頓時心頭一寒,他們飄浮在半空中,躲無可躲,成了空中箭靶。而且一旦躲破球體的獸皮,他們非得從空中掉下來不可。
士兵開弓搭箭,隻等令下。妙聞道長突然大叫:“住手!”身影如旋風急掠,士兵手中的弓箭盡數被他奪下拋落雪地中。
朱政煬驚叫:“真人,你……你這又為何?”
妙聞道長稽首道:“皇上,放下屠刀吧,你依然是九五之尊!”
朱政煬還想再堅持,迎上妙聞陰冷而深隧的目光,感覺他頗有深意。暗想:難道這臭道士抓住了聯的某個把柄?沒來由地心頭一慌,話到嘴邊再也說不出來。
妙聞道長向空中朗聲說:“楊錦塵,你曾救過貧道一命,貧道今天連本帶利盡數還你,從此你我兩不相欠。你們出山後請好之為之,休得再來打擾忘憂穀的清靜,否則貧道依然將驅除外辱為己任,絕不手軟。至於藍蘭和藍可,你盡可放心,隻要有貧道在,定能保得他們毫發無傷!”
熱氣球隨著氣流漸漸飄離鐵鳥坪,飛向林海峻嶺。楊錦塵望著地麵上藍蘭的身影越來越小,心痛如絞,大叫:“阿蘭,我一定會來救你的,等著我--”
藍蘭萬念皆休,摟著藍可望著空中漸漸遠去的熱氣球,喃喃道:“保重啊,楊大哥……”淚水無聲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