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潯安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接起電話的時候就聽到電話那頭梁慕明顯不耐煩的聲音。
“潯安,你到底在做什麼?為什麼給你打了這麼多個電話也不接,我問你小染回來了沒有?”
梁慕那時候大概也是氣急了,尤其是見蘇懷染居然還那麼護著那個渣男,情緒一上來幹脆拋下她一走了之。
但是在路上的時候他就開始有些後悔了,到底是個女孩子,萬一出了什麼事得怎麼辦?
結果梁慕做了件自認為很丟人的事情,又立刻打了方向盤回頭去找她,卻發現餐廳裏早就沒人了。
詢問餐廳老板的時候才知道,江潯安來過。
結果這之後再打電話想要確認下,沒想成一直到現在都沒打通。
江潯安卻語氣薄涼的問:“是你帶她出去,為什麼現在問我要人?”
梁慕一聽這個語氣就感覺事情似乎有些不對,有些無奈的撓了撓頭發,盡量放平情緒問:“潯安,事情的緣由是我不好,一把年紀還容易情緒化,我不該把小染一個人留在那。我就是看到她那個前夫就來氣,結果她還那麼護著那個男人我就更來氣……”
梁慕這話還沒說完,仿佛周遭的氣氛變得更加冷沉了些。
“不對,好像他們兩還沒離婚。”
江潯安一直靜靜聽著對方近乎自言自語地話語,修長有力的手指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敲打著,毫無預兆地,他直接將手裏的電話狠狠砸向對麵的牆上。
瞬間,聲音戛然而止。
而在書房外麵的管家聽到這個動靜也嚇的不輕,想要進來看看發生了什麼事卻又沒這個膽子,就在外麵徘徊猶豫進退不得。
過了很長時間的一段沉默死寂。
書房裏終於有動靜傳出,江潯安神情漠然的打開門走出來,他一言不發的徑直走下樓,管家跟在他身後卻也不敢跟的太近。
蘇懷染見到江潯安的時候已經凍得四肢僵硬,她原本是想要在地上稍微坐一下,可感覺到雙腿已經完全不能動了,於是就麻木的維持著先前的姿勢。
她看著江潯安穿過那卵石路向她走來,他也沒穿外套身上穿著深色的毛衣,氣質出眾身形頎長秀挺,帶著滿身風雪,仿佛已經和這蒼茫的夜色融為一體。
最終,江潯安站在她麵前,仗著身高的優勢居高臨下看著她,嗓音如同這冰雪一般薄涼:“說說,錯哪了?”
蘇懷染搖頭,並不知道自己錯哪。
他不置可否地按著她,似乎如果不從她這裏聽到一個滿意的答案,就會一直這麼僵持著。
她沉默了半晌才動了動已經幹澀的唇,像是彙報行程一樣說著:“我去見了梁教授,在他那待了一下午,後來陪他吃了個晚飯,再後來我遇見了……顧豫澤,梁教授和他起了一點點衝突。”
到這裏,她今天一天的行程也就沒了。
再後來,就是她回來找他。
江潯安聽著她的細聲細語,這心頭的隱怒卻又如同被點燃了似的,直直的往上竄。
“我說過,讓你離顧豫澤遠一點。”
聞言,蘇懷染卻是笑的很無奈,許是手早就僵硬了,幹脆也就不打傘,就隨手把傘丟在了一旁。
“江潯安,顧豫澤說要我離你遠些,也不願意和我離婚說不會成全我們兩,可你現在又說要我離顧豫澤遠一些,可是……在我沒離婚之前他還是我丈夫,而你呢?你對我來說又算是什麼?”
她緩了緩,抬眸看著男人那雙深不見底的眼睛,道:“我們就是一個買一個賣而已。”
漫天的大雪裏,女子的臉頰上早就沒了血色,在頭頂白色的冷光燈下顯得那麼蒼白無力。
她低頭看著自己腳邊積雪化去的那灘水跡,嗓音微弱蚊吶:“江潯安,如果這是你的報複,我一定會輸的一敗塗地。你不用費盡心思,真的,我剩下的東西不多。”
可能是不太站得住,蘇懷染兀自慢慢蹲下。
江潯安,如果你讓我進去,我就進去。如果你說一句讓我滾,我會立刻滾的幹幹淨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