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莫大的聲音也將南宮澈從神識中驚醒過來,他額心裏猛然一跳,有些驚恐的回過神,剛才他所想的女子,竟然是在山穀中的鳳吟!
想到此,南宮澈的臉色瞬間變的慘白,他沒有聽到身旁南宮泉究竟說了多少,隻是雙拳緊握,轉頭死死的盯著南宮泉那緬懷神情的麵容,狠狠的喝到:“夠了!你若真的愛她,為何最後殺了她?不要再給自己找那麼多理由!你是真的愛她,還是愛她能夠帶給你的利益?”
“當初你不惜陷害母後,差點害死母後肚子裏的我,就是為了騰出皇後之位送給她,你千方百計的想要得到她,不正是因為她手中的鳳牌?!”
“隻是她最後還是嫁給了慕容將軍,你怕了,你害怕慕容將軍的權勢太大,所以才殺人滅口!”
“你愛的不是她,是權利!是天下!”
你愛的不是她,是權利!是天下!
天下看著滿眼赤紅的南宮澈,南宮泉微微一怔,卻不過片刻就恢複了神情,臉上再沒有了悲痛,緬懷和怔愣,有的是一片蒼白的淡漠和運籌帷幄。
他將南宮澈上下看了看,眼神裏閃過一絲波瀾,似是有些讚賞的說道:“原來這些年你藏的夠深,竟然知道了這麼多。”
南宮澈雙拳緊握,眼眸裏盡是嗜殺之意,他想殺掉全天下的人,他的憤怒也不會得到消減,他英明的父皇終於不再偽裝了嗎,終於開口承認了嗎,他想要上前殺了南宮泉,但想著京城陷落的時候,母後口吐鮮血,倒在他懷裏時,口口聲聲說的都是,“不要嫉恨你父皇……”
手心一痛,他竟是掐破了手心的肉,指甲深深的刺了進去,憤恨的喝道:“若不是母後拚死保住我,如今你看到的就是空氣,就不會有這樣一個有血有肉的我!”
南宮泉的眸子微微顫了顫,他靜靜的轉頭看著城下的鳳吟和夜皇,唇角勾起一個沒有溫度的笑容,“你與朕也是同一類人。”
南宮澈隨著南宮泉的眼神看了過去,入眼處是城門下馬上的女子,一身的白衣如畫,仍舊是方才他記憶力的女子,而此時那女子似是察覺了他的視線,緩緩抬頭看了過來,雙目對視,看著她清澈如泉的眸子,南宮澈不禁躲開了她的眼神。
是的,他與南宮泉一樣,沒有什麼能夠比權力和天下更重要,便是他喜歡的那個女子,他都不會允許自己真正的喜歡,還要利用這個女子,折磨這個女子,最後更是告訴了蒙古人她的所在,隻是為了得到蒙古的支持,得到這個江山,更甚者是天下“所以說,你更適合做一個皇帝。”
南宮澈猛然抬起頭,驚愕的看著身前麵無表情的南宮泉,心中忐忑萬分,他適合做一個皇帝?做父皇這樣的皇帝?為了目的不擇手段不!他和父皇不同,他母後逝世之時,他會流淚,當初告訴蒙古人鳳吟的位置時,他從來沒有想過她死,她不在的這三年,他從未碰過任何女子他或許與父皇一樣,對自己夠狠,但是父皇對別人更狠,而他終究是有情的,他心裏有情,盡管被他死死的壓在最偏僻的角落!
“啪!啪!啪!”
“真精彩,若不是國亡的時候站在你們的身後,本將軍還不知道你們有這麼多的恩怨情仇,真是精彩!”
鼓掌聲和一個年輕男子硬朗清澈的聲音傳來,南宮泉和南宮澈不約而同的轉身看去,卻見一個身形高挑,身穿黑色鎧甲,紅色披風的男子緩緩走來,他的整張麵容都在帽子和烏雲下遮掩著,隻隱約顯現出模糊的麵容來。
南宮泉淡淡一笑,負手轉身,雍容的帝王霸氣重新在他的身上顯現,“赫連將軍太過武斷,你如今不過是掌控了京都而已,若想讓我北夏國變成你的囊中之物,還是兩個月之後再說吧!”
“難不成這就是遠近聞名的南楚國赫連金堯大將軍?”在見到異國之人時,南宮澈的神情瞬間恢複過來,好像方才歇斯底裏呼喊的並非是他這樣儒雅溫和之人。
南宮澈將對麵隱藏在披風之下的赫連金堯上下打量了一番,輕笑道:“聽說赫連將軍對南楚國皇帝的一些做法很是不認同,即使如此,在此時此刻,何不擁兵自重,坐上北夏國的龍椅,自立為王?”
“哼!”
赫連金堯冷哼一聲,那老婦就是因為他要與夜皇的軍隊彙合,這才隻給了他十萬人馬,就算他想要坐上北夏國的龍椅,恐怕也沒有能力保住,想要維持現在的狀況,就隻能依靠南楚國的兵力。
不再理會這兩個王國父子,赫連金堯大步上前,來到城門之上,俯視著城樓下的男女,當看到窩在那男子懷中的女子之時,他微微眯起雙眼,鋒利的眼神裏投射出一絲冷冽。
在父親書房中,他見過前太女的一幅畫像,一身白色束裝騎在馬上,纖細的身形,眉眼間的狂傲不羈,馳騁馬上的動作如此灑脫,他從小看那那幅畫就下決心,一定要娶這樣的女子!
再看城樓下那個如此柔弱的女子,就是那畫上女子的女兒?就是太女鳳吟?這三年來,他調查了她的所有事情,她雖是一介女流,卻在北夏國皇室內任意遊走,傾天下,報父仇,她本來以為是個多麼豪放的女子,卻不想終究是個要躲在男人懷中的女子,多少有些讓他失望和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