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萬祁陽拿過一個茶杯,提著那匕首走進了密室,他望著昌帝低聲道:“兒臣不孝,請父皇不要怪罪。”
說罷,那把匕首輕輕地在昌帝的手掌淺淺地劃了一個口子,幾滴鮮豔的血緩緩地滴落在茶杯裏。
凡是有萬家皇室血統的人,背部天生會有一道奇特的疤痕,平時肉眼看不見,可若是用父親的血滴一滴,就立馬能看見。
“皇兄,得罪了。”萬祁陽走出密室,手一揮,內力一卷,迅速地把萬泓淵的上衣脫掉。
“你放肆!”萬泓淵怒喝道。
東十樓裏,響起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過了一會兒,裏麵安靜了下來。 隻見萬祁陽打開房間的門走了出來,那原本紅潤俊朗的麵容,蒼白不已。
他默默地把門合上,命人嚴加看管。那原本虛弱不已的萬泓淵暈倒在床上,而那裝了血的茶杯碎成了幾片,隻剩一點殘血在上麵。
萬祁陽神情凝重地走著,恍恍惚惚。
萬泓淵的確是父皇的兒子,他的背上,的確有半個巴掌大的紅色疤痕。
而萬祁陽本身,卻沒有。
“什麼情況?”萬祁陽倒吸一口涼氣,他才不是萬家的人。
“王爺,怎麼樣 ?”莫恒迎了上來,萬祁陽把結果告訴他。
莫恒愣了愣,繼而道:“王爺,這隻是皇室秘籍記載的鑒定方法而已。不知是真是假,你暫且不要放在心上。”
萬祁陽皺著眉頭,想了想,道:“把白信師兄叫來。”
“是。”
莫恒匆匆而去,萬祁陽走上一步步石階,來到了鳳秀樓。兩道目光在暗處崇拜地望著他,一個小宮女雙眼發亮地道:“都說王爺風流,長成這樣不風流,才是人神共憤吧。”
“想什麼呢?”另外一個宮女白了她一眼,目光卻也在萬祁陽的背影流連不已,這樣的人,哪個女子靠一靠,想必都是安全感滿滿的吧。
兩個花癡沉浸在癔想裏,正應命而來的白信,把這兩個小姑娘的話都聽在了耳朵裏。他笑了笑:“ 小心王妃殺了你們喔。”
那兩個宮女一聽,臉一白,趕緊跪在地上:“白大人,饒命。”
“站著別動,興許需要你們幫忙。”
“是……”兩個宮女戰戰兢兢地點點頭。
“別緊張,是大大的福利。”白信笑了笑,又把兩個花癡迷住了,白大人皮膚勝雪,好想摸一摸。
白信讓她們在原地等候,便走上石階,輾轉幾個彎,來到了樓閣裏:“王爺,何事?”
“來看我背後,是否有舊傷痕?”說罷,萬祁陽就褪掉了上衣。
那健美健康的後背,兩個宮女的鼻血都快流出來了。
“是。”白信點點頭,冰冷的五指按了按那萬祁陽的後背。那看似健康光滑的皮膚之下,卻另有玄機。
“十年前,師弟的腰部位置可受過傷?”白信皺著眉頭道。
“沒有。”萬祁陽搖搖頭,自從他懂事一來,別說受傷,就連一點小損壞都沒有。所有傷痕,都是遇到顏蝶陌之後才有的。
“需要用刀。”白信道。
“嗯。”萬祁陽點點頭,白信扭過頭,命那兩個宮女打一盆熱水來。那兩個花癡一聽,趕緊樂得屁顛屁顛地去了。
夕陽西下,雲霧漸漸地飄進了鳳秀樓,一盆熱水和兩條毛巾放在白信的左手邊,他右手裏的刀,開始劃開那小麥色的皮膚。
白信的手,依然無比穩健。
那鋒利無比的刀,嵌入萬祁陽的皮膚之時,他暗暗咬了咬牙,一滴晶瑩透亮的汗水,從額頭落在下頜骨邊,乍一看,竟有一種別樣的美感。
兩個在旁待命的花癡宮女,隻顧著目不轉睛地盯著,就差沒忘記呼吸。
一個身影,倚在一棵樹旁,盯著這一幕。莫恒緊張地站著,緊張兮兮地道:“王、王妃,你怎麼來了?”
顏蝶陌盯著白信手裏那把刀,冷聲道:“祁陽說泓淵是真太子,而他是假王爺?”
“是,所以現在在考證。”莫恒點點頭。
“就為了一個不知所謂的身份,受這切膚之痛?”顏蝶陌冷聲道。
“王妃,對於王爺而言,身份是他的根本。”莫恒歎一口氣道,這也許說得上是一切的根源。
冷著臉的顏蝶陌,沉默了一下,道:“我心疼。”
莫恒愣了愣,王妃的情義,似乎都藏在冰冷的麵孔之下,不動聲色。他欣慰地道:“王爺若是知道王妃這麼掛念他,想必不會覺得痛了。”
他的話還沒說完,顏蝶陌就消失了。他一愣,轉身看了看,哪裏還有人影。
東石樓裏,顏蝶陌一步步走近了萬泓淵。這個人,才是痛苦的根源。
正暈得迷迷糊糊的萬泓淵,微微睜開眼睛,就就看到了那雙明亮動人的眼睛,他虛弱地笑一下:“我就知道你會來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