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龍嘩陣(1 / 2)

布陣的比法可有許多講究,最為簡單的就是以紙墨為媒畫下陣法,不過這等比法用來考較新入門的學徒尚可,用在自己這個未來風水大師的身上就顯得有些不配。更何況她覺得我這個半吊子不知從那裏得來的風水之學,胸中包羅萬象,竟能與她這個世家出身的二代相比。

楊桑桑忌憚地瞅了我一眼。隻見我安然的坐在桌前,一手虛捂著青花瓷蓋,在茶水上一開一合散去熱力,說不出的風淡雲輕。

其實我心裏卻再想:剛才那一陣險些輸掉,要不是這丫頭看到溢水口的破漏之相,而忽略了龍氣孤陽的危局……這布陣一局卻要如何勝她?

二人都裝模作樣地安坐在椅子上,或做品茶狀,或低頭思慮,各有心事。

譚天林看二人年紀輕輕,偏生要做出這種宗師模樣,也是好笑。

茶水蒸汽氤氳,扶搖而上,正好在那七星琉璃燈上盤旋。

我的雙目可視寶氣,正好順著這茶氣看到魚符周圍龍氣環繞,心下一動,手上不知覺地用勁,隻聽茶蓋“叮”的一聲脆響,楊桑桑與譚天林二人驚醒,抬頭看向我這邊。

我胸有成竹的笑道:“這一局比試之法可該我來定了吧。”

楊桑桑視我為勁敵,還想以女子身份耍賴,但是譚天林這老頭不偏不倚地坐在二人對麵中間,臉上老肉橫出一道道笑紋,看向楊桑桑。

楊桑桑畢竟少經曆練,臉皮不厚,心也不黑,這等手段也隻是在心裏想想,真要在外人麵前用出來還是不行的。

“嗯,由你來定。”楊桑桑略有不甘地讓出了主動權。

我點了點頭,卻不再言語,而是用食指指節敲了敲桌麵。桌子是上好震木做成,看這年輪估摸也有兩三千年的歲數,聲脆而不響,清亮異常,幾乎與那瓷杯瓷蓋相擊之聲仿佛,端得是件好寶貝宏圖霸業。

“譚老,這震木怕是有三千年的行頭了吧?”

譚天林見他僅憑聲音就能推斷出這件桌木的準確年齡,暗自佩服,笑道:“小龍果然好厲害,當初買入這震木時花了我一百萬,當時以為是件贗品,你也知道這行當裏造假盛行,什麼手段都會用上,有的時候也真的是憑運氣。後來我鋸下一點邊角料,送到中科院做c14的交叉定位檢測,出來的結果是2900年整。別人可是用價值上千萬的儀器‘看’出來的,小龍你這眼睛在寶行裏可也值得一千萬了。”

“譚爺爺,你別和他嘮嗑了。喂,布陣怎麼比想好了沒?”楊桑桑看我和譚天林一唱一和聊起這桌麵材質,不耐煩起來。

我心裏不以為杵,用食指沾了沾茶水,一指畫在桌麵中央,拉了一道直線,隔開自己和楊桑桑,就像小學同桌時的“三八線”。

“這是?”譚天林見我放著上好茶水不去喝,反而用來畫線,先是眉頭一皺,接著卻見那道水痕在震木桌麵上幾與水銀一般,聚束成股,微微攏起,並不被木質吸收,仿佛在這桌麵上平空畫出一道銀線般。

譚天林自開這禦寶軒以來,不知在這震木桌上用茶接待過多少達官貴人、隱士白丁,卻從未想過茶水與震木相交竟有此等異相。

楊桑桑雙目發亮,喃喃自語道:“木性喜水,水性近木,二者相交如銀汞者……”

“木在卦為震,魄屬西方水,鉛,鉛汞木?”一向鎮定的譚天林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就是先前我幫他補完七星拱月陣之時也沒有這麼激動過。

楊桑桑再凝神看去,以家族秘法辨識靈氣走向,隻見才過幾個呼吸的空當,那銀線就有些暗淡,向兩旁擴去,搖了搖頭:“不是,是他以秘法聚攏靈氣造成的效果,你這是要——”

譚天林大喜之後,一陣失落,以他的身家地位當然不是為這意外之財而心動,隻是單純享受那淘到意外之寶的喜悅,卻沒想到剛才那銀汞異象卻隻是我的刻意為之,不由悶悶地“嗯”了一聲,好不難過。

我從容的笑著,又沾了一指茶水,在桌前畫下一筆,如蚯如蚓,自西向東。“震木為紙,茶水為筆,布陣吧。”

“什麼陣?龍騰虎妖靈光陣?還是文武玄天陣?”楊桑桑夷然不懼,報出一連串的陣法。

除非那些上古大陣,否則一般的陣法布局楊大小姐一向爛熟於心,在強聞博記上,就連爺爺也不是她的對手。

“都不是。”我搖了搖頭。

“難不成是五行甲乙陣?或是真乙純陽陣?”楊桑桑皺著眉頭不解道:“這些陣法太過繁瑣,用來比試固然是好,隻是這水筆隻怕畫到一半就蒸發的差不多了吧?”

“是天光罡陣。”

“天光罡陣?”楊桑桑隻把這對話也當成是布陣考較的一部分,苦苦思索著:“我隻聽過天陽北鬥陣,或是天星南辰陣,哪裏有天光罡陣?你是不是記錯名字了?”

我一本正經道:“我怎麼可能會記錯。這是傳說以偉大的黑暗魔神之血畫出的黑暗陣法,傳說能溝通陰陽,召喚地底的恐怖惡魔帶著地底熔漿來地麵上收割靈魂和鮮活的肉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