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記:暖日初升寒意盡,回頭心上已暮雪
自那一日,蘇氏一族潰不成軍,群龍無首,被毓親王穆氏一舉殲滅,恒帝穆遠回京,順利還朝。
可是他卻來不及見他的母後最後一麵。
“母後!”他悲戚的哭號著,當著眾人的麵,淚如雨下。
眾大臣紛紛跪下,呼喊道:“請陛下節哀。”
“瑾鈺太後李氏,乃火鳳轉世,所以在火海中涅磐重生,母後她本不是凡人,現在本不過是重歸天界而已。”穆遠說道。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眾大臣跪地呼喊道。
現在的景陽宮,已經成為了一片廢墟,穆遠下令重修舊址,可是這裏再也不住人了。“皇叔毓親王。”穆遠說道。
“臣在”毓親王答道。“從今日起,你就是大周的攝政王殿下,輔佐朕,直到朕二十歲勤政。”穆遠說道。“臣定不負聖上隆恩,鞠躬盡瘁死而後已。”毓親王說道。
“皇叔,朕這裏有一封南湖郡主的手劄,母後交待我必要為南湖郡主穆雪主持公道,這個案子,就交予皇叔親自審理了,待案情水落石出,朕便親自下旨,追封南湖郡主為定國夫人,好還她一世清白。”穆遠說道。
“臣,叩謝皇上隆恩。”毓親王顫抖著接過穆遠早就叫人擬好的聖旨,心想,遠來她還是一直記得。本來一心所念的女兒,托付虎狼之口,過早香消玉殞,自己本就心神憔悴,雖然女兒平日裏過於驕縱,但她總歸是自己的親生女兒。對蘇離洛一往情深,可以為他付出生命,而她卻什麼都沒能得到。
恐怕女兒至死蘇離洛他都覺得女兒是死有餘辜,恐怕蘇離洛他至死都不曾為自己的絕情而後悔吧?毓親王自嘲的想道。
他隻得歎女兒太傻。
蘇離洛總歸是得到了報應,可是他卻與當朝的鈺太後一同命赴黃泉,可憐鈺太後年紀輕輕,卻要付出如此大的代價。那日景陽宮的大火,竟令她死無全屍。誰也無法再見鈺太後容顏。穆遠隻得為自己的母後建一個衣冠塚,下葬穆崢皇陵。
“父皇,母後,你們生不能長相廝守,但願死後可以一同長眠。”穆遠仰天長歎一聲,說道:“接下來,朕也該好好修繕一下父皇母後的陵寢了。”他握起了拳頭,心中就此認定,蘇離洛,是他一生最恨的人。
可是鈺太後曾經教導自己,不要附加仇恨,冤冤相報何時了。就算有多大的怨恨,也隨著他的死亡而終結。於是,穆遠他剝奪了史冊中關於蘇離洛的一切記載,他這個人在人間中,就此蒸發。
這樣的懲罰可夠了嗎?也許不能抹平穆遠心頭的創傷,可這也算是也算是給天下人一個交待了。
“朕可以不和他計較,可是他的亂黨必須要除,朕剛剛登基一年,秉承天恩,不再製造殺戮,隻不過這些人要被褫奪兵權,終身服役於邊疆!”穆遠揮袖說道,語氣果斷而決絕。其實他對他們早已仁至義盡了。
回到寢宮,穆遠看到了稚顏憔悴的容顏。
“姑姑,還在為母後和顧安辰的死而悲傷?”穆遠問道。當日蘇稚顏帶穆遠去毓親王府的路上,遭到蘇氏在朝一黨的追殺,幸好顧安辰救下了他們,可惜他卻為稚顏擋了一箭,從此他們天人永隔。
稚顏想起了那日的種種,不禁流下了淚來。
“你怎麼如此傻?”稚顏撫摸著顧安辰的麵龐說道。
蘇氏稚顏此生難忘的就是顧安辰臨死前對她說的那句話:“為了你,不悔無怨。”原來他早就知道蘇離洛此次還朝沒有想象中那麼簡單,所以他一直在暗中默默地保護著她們。
“皇上,我想說的話,還有太後想說的話,都已經告訴你了,等你親政之時,我再把太後的錦囊交予你。我與太後主仆一場,雖然我欠那人的太多,可是我依舊要履行和太後的諾言,輔佐你成人,而後我再與他相隨天上人間。”稚顏說道。
“姑姑千萬不可做傻事啊,朕不允許。”穆遠急切的說道。“皇上,每一個都自有他的去處,我既然不能選擇與他相守,可我,依然可以選擇與他相隨,皇上,切莫再為奴婢憂心。”稚顏說道。
穆遠在袖口捏著那隻千紙鶴說道:“銀翹,此生朕,定不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