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崢篇: 金鑾賞罷一獨秀,勝卻人間無數花
上元燈節,我初見了京城的繁華,雖然隻是八歲的年紀,可是卻給哪那時我留下來深刻的印象。十裏花燈,花團錦簇,雖是夜半,卻在燈火的照耀下看的分外真切。
“父親,他們在做什麼。”我問父親道。“那是一對對的善男信女在燈神麵前請求著愛的祝福。”那時的我還不懂怎麼求得神明庇佑,可是總感覺一股濃濃的幸福感縈繞著我。
熏香彌漫的夜裏,恍惚中我看到一個小女孩在哭泣。“父親,你看那邊有人哭,給我個手帕吧…”我說道。
我拿起一個方小帕子,走到那女孩麵前,為她輕輕的擦幹眼淚,說道:“別哭了,我父親說了,摔倒了就要爬起來。”看著她眼角的淚痕,我忍不住有種強烈的保護欲望,恨不得抱起在地上抽泣的她,安慰她。這是第一個讓自己如此動心的女孩。
“姑娘…別哭了”我說道。那女孩並沒有說話隻是接過我的帕子,擦了擦鼻子,然後對我說道:“還給你。”我傻傻的笑了。“公主殿下,可不早了…”旁邊一個跟她相仿的女孩子說罷,卻又似乎亦是到自個兒說錯了話,連忙捂著自己的嘴巴。
“噓,這個秘密一定不能告訴別人哦!”她趴在我的耳朵上悄悄說道。“嗯”我允諾她道:“我絕對不會告訴任何人。”我目送著她離開。原來,她就是北齊的公主啊,我的嘴角揚起一絲的微笑。
待到我十六歲那年,隨父親南征北戰,就在這一瞬間,全國上下紛紛雲集響應,我們打著清君側的旗號,要推翻北齊的政權。原來星星之火是可以燎原的。
我在行軍途中,騎著高頭大馬,遇到一個孤女在路邊啜泣,隻見她身穿破敗的衣服,滿麵的汙垢,頭發淩亂的散著。
我下馬,走到她的麵前,問道:“姑娘,緣何一人流落至此。”她用一雙伶俐的眼神看向我,最後緊咬著嘴唇,不願與我說話。“好吧”既然她並不願與我說話,我隻得拿來我的軍糧-半個火燒饅頭,塞到她的手中。對她說道:“想必姑娘也是餓了好幾天了。”我轉身欲離開,她一把抓住了我的手,說道:“求將軍,救救我!”
我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想起了兒時的那個抹鼻子的女孩,我平日裏是最看不慣這些婦孺受欺負的,隨即對身旁的人說道:“讓她們跟著我們走吧,吃住在軍營。”“二公子,一定要帶著她們嗎?”隨行的人問道。
“嗯!”我心意已決,不管是否父親會同意,我還是會帶走她們的。她的眼中煥發出一絲的神采,慢慢的拖著步伐走進了我們的隊伍中,我看她的腳踝也是傷痕累累的,想必從前也是備受虐待。
她從開始的不願說話,直到對我敞開心扉。原來她是被丈夫買入地主家一個婢子,地主家破敗了,她就跑了出來。她叫連汐,連汐連汐,名字在中都透著讓人憐惜的意味,可是那時的她卻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了。
連汐跪下對他說道:“求求將軍救救我們,如果將軍不救我們,我們就真的活不下去了。”她的眼中溢出來了晶瑩的淚。“好,容我想一想。”可奈她已有兩個月的身孕,這樣一來,日後必定身子會顯的啊。
“看來是我麻煩將軍了。”她慢慢的起身走遠,而後幾日,我總是看見神情低落的她,直到我那次救下了氣息奄奄的她。
她竟自己尋了短見。
“你怎能如此不珍惜自己?況且你的腹中還有兩個月大的孩子。”我說道。“既然天地都不容我們,那我們又該往何處安身?”她虛弱的隻剩下了一口氣。“誰說的?天地不容你,我自容你!”我道。
“不如,就把你腹中的孩子,當做是我的孩子好了。”我說道。她一愣,說道:“這樣豈不壞了將軍名譽?”“比起你們母子的性命來說,我這點聲譽算不了什麼。”畢竟你是走投無路的人,我實在不忍你與腹中孩子一起遭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