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回去補妝了。”我搓著手,說話的時候一直低著頭,不敢抬頭去看譚以琛的眼睛:“一……一會兒還得接著往下拍……”
“不準拍了。”他冷聲打斷了我:“跟我回去。”
我的身子猛的一僵,不由自主的又回憶起他昨晚的暴行,瞬間被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可……可是都拍到一半了,現在回去,明天還得重新上妝,布景……”我終於抬起了頭,滿目哀求的看向他,希望他能高抬貴手,讓我把這一幕拍完。
我不想給別人添麻煩,尤其不想給裴子秋添,今天我要是走了,近距離的鏡頭拍不了,那明天我們真的又得重新上裝,重新布景,水牢的景相當不好弄,每次開拍工作人員都得準備好久,本來譚以琛要是不來,水牢的戲我們今天就拍完了,以後就再也不用這麼麻煩的布景了,可現在……
“你非要我把話再說一遍嗎?”他輕飄飄的開口,拒絕的意思已經很明顯了。
我咬了咬嘴唇,那一瞬間,真的很想哭。
憑什麼啊?他譚以琛到底憑什麼啊?我他媽的到底欠他什麼了?他打我,罵我,強上我也就算了,現在居然還要幹涉我的工作!我……我……我他媽的伺候他那麼長時間為的不就是能好好拍戲嗎?他憑什麼啊他!
我哆嗦著嘴唇說不出話來,這時,一直都靜默不語的裴子秋突然開了口。
“譚少,你這樣可就不厚道了。”裴子秋彎起了眼睛,微笑著走到譚以琛跟前,指著我跟譚以琛說:“我當時為了讓你家可可當女一號,惹怒了一票投資商!老莫帶頭起哄,說我要是敢把木雨禾換下來,他們全部撤資!”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隨後他攤了攤手,很瀟灑的表示:“可我還是把女一號的位子給了你家可可,不為別的,就因為她敬業!我喜歡敬業的演員,演技又好,又漂亮,還特別敬業的演員,我就更喜歡了。”
“結果你倒好!”突然,他話鋒一轉,指著譚以琛半開玩笑半當真的數落譚以琛道:“我們劇組損失的投資你一分也不給補,還要把我這女一號給我帶走……譚少,你這做人太黑了!”
說實話,我之前一直以為裴子秋是那種有話直說,從來不會拐彎兒抹角的人,直到現在我才知道,原來我錯了,他隻是不屑於跟別人拐彎抹角繞官腔,真繞起來,他一點兒也不輸給圈兒裏的人精們。
你瞧,不過三言兩語,他即委婉的表示了譚以琛不能就這麼把我帶走,又順帶著提了提電影投資的事兒,一箭雙雕,聽得我都想跪下來拜他為師了。
我本以為譚以琛多多少少會賣裴子秋一個麵子,可事實證明,如果譚大少不想,他誰的麵子都不會給。
“投資的事兒好說。”譚以琛吐出一口飄渺的煙氣,似笑非笑的開口道:“老莫他們撤了多少我就給你補多少……不過你這女一號,我今天必須得帶走。”
說著,他轉過身來,沉眸凝向我,用一種別人聽了覺得很是親昵,我卻聽得毛骨悚然的語調說:“半個多月沒見這小家夥兒,我可是想她想得狠,裴導您就不要棒打鴛鴦了。”
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裴子秋隻能放我走,而我,也隻能跟譚以琛走。
卸完妝以後,我心如死灰的上了譚以琛的車,上百萬的蘭博基尼,我卻如坐針氈。
上車後,譚以琛也不說話,氣氛瞬間凝固了下來,我揪緊了自己上衣的邊沿,大氣都不敢喘一聲。
尷尬著僵持了幾分鍾後,我坐不住了,率先開口道:“譚……譚少,我……我沒有傍別人,我……我就是有那個心,我也沒那個膽子啊,裴導那部電影是我自己爭取來的,真的,當時我給木雨禾當替身,零下好幾度的河水,我說跳就跳,眼睛都不帶眨一下的……裴導就是覺得我特敬業,所以他才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