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間僵住了,隻覺得有一股無法名狀的冷意從我脊髓尾骨處冒了出來,頃刻間侵染了我全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讓我不自覺的繃緊了身體。

“薰,你什麼意思?”我屏著呼吸凝向南宮薰,訕笑著問道:“什麼叫我在說謊……你為什麼會覺得我在說謊呢?”

南宮薰沒有正麵回答我的問題,她半斂著眸子似笑非笑的瞥了我一眼,幽聲道:“你其實,隻是想盡早從這裏脫身吧?”

哈?我沒聽懂,滿臉困惑。

“太過了。”南宮薰意味深長的搖著頭,終於公布了答案:“你剛剛演的,太過了。”

我又是一僵,滿心震撼:演?她竟看出了我在演戲?!

不應該啊,我演了喬遠黛這麼久,對喬遠黛人物性格的掌控,難道會不如南宮薰?

於是我反唇相譏:“你在搞笑嗎南宮小姐?什麼叫演得太過?往我身上潑髒水,那請你拿出些實實在在的證據來,別扯這些虛的,你說我演得太過,我還說你疑神疑鬼呢!”

聞言,南宮薰彎起眼睛笑了。

“別著急嘛,我還沒說完呢。”她笑靨如花,有條不紊的分析道:“首先,你和鄒北城是戀人關係,所以你高密的可能性非常的大,這種情況下,你當然要賣力表演,證明自己是可信的。”

“但問題是,你說的話,和你的所作所為以及你剛剛所展現出來的情緒是矛盾的。”她壓低了眼眉,聲音驟然變冷了:“身為鄒北城的戀人,你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就接受了譚小二的提議……爽快的令人震驚。”

她停頓了下,然後皺著眉頭表示:“我是說,就算你現在已經對鄒北城因愛生恨了,但多少也該掙紮一下吧?那可是你愛過的男人,我們在商量著怎麼讓他家破人亡,你就這麼理所當然的接受了……”

“說得好像你接受不了一樣。”這時,譚慕龍突然嗤笑了一聲,打斷了南宮薰:“你當年背叛我不也背叛的挺理直氣壯的嗎?怎麼,你自己能這麼理直氣壯,別人就不能了?”

南宮薰臉瞬間陰了下來,許久都沒有再說話。

見狀,譚以琛輕咳了一聲,緩場般的開口道:“南宮小姐剛才說的確實也有道理,喬小姐你確實有問題。”

哈?我滿臉不可置信的看向譚以琛,一時間甚至不敢相信自己聽到了什麼。

“別這樣看我。”譚以琛十分無辜的攤了攤手:“雖然咱們上過床,但你剛剛也說了,生意是生意,感情是感情,上床是上床。”

……最後那句話,不是我說的!

“咱們就事論事好吧?”譚以琛突然間就站到了我的對立麵:“你這樣沒有任何心理負擔的背叛鄒北城,有兩種可能,一是你在欺騙我們,你並沒有真的打算背叛鄒北城,你隻是想早點兒從這裏脫身,回去找鄒北城告密。”

雖然我知道,譚以琛這麼做,主要是為了蒙騙南宮薰,不讓南宮薰看出我是他們派到鄒北城身邊的臥底,但是吧,以我對譚以琛的了解,這裏麵絕對還有一層報複的意味。

——他在報複我剛剛聯合南宮薰和譚慕龍一塊兒懟他。

小心眼兒!我在心裏憤恨不已的罵著譚以琛。

“這第二種可能嘛,就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愛過鄒北城。”譚以琛垂眸笑了:“不過我覺得這個可能性不太大,所以還是第一種說法比較靠譜。”

不……不是吧?我徹底呆住了:譚以琛這什麼意思啊?怎麼突然就給我定罪了?他想幹什麼啊?

我眼前這個譚以琛,他是別人假扮的吧?!

“你們這是故意針對我。”我冷下臉來,強壓著怒氣瞪向譚以琛:“我剛剛已經說過了,我是個取舍有度的人,如果這段感情注定沒有結果,我會立刻割舍,毫不留情……”

“這就是你的矛盾點。”南宮薰再一次打斷了我。

我扭過頭來,滿目不可置信的看向南宮薰。

南宮薰卻笑了,語氣沉緩的給我下了死刑:“如果你真有這麼理智,當初在泰國的時候,你就不會把所有寶全押在鄒北城身上——你知道他是有婦之夫,你知道他不會和林姝月離婚,可你還是押了。”

南宮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緩步走到我跟前。

下一秒,一把烏黑而又冰冷的手槍,抵到了我的腦袋上。

“而你現在又跟我說你不愛鄒北城……你他媽的逗我呢?”南宮薰居高臨下的看著我,目光狠厲。

我呼吸一滯,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裏去。

我想解釋些什麼,可我沒辦法解釋,這破綻太大,我無力修補。

慌亂不已中,我聽到了南宮薰給子彈上膛的聲音。

“對不住了,喬妹妹。”南宮薰懶洋洋的開口道:“我不能讓你活著走出這間屋子,你一出去,我們可就功虧一簣了。”

她揚起了唇角,嫣然一笑:“真幸運,這間屋子的隔音效果,非常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