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以琛重新把頭扭了回來,直視著我的眼睛,一句一頓的跟我說:“你懂那種感覺嗎……南宮薰給我哥營造的那種感覺,她讓我哥,以及我哥周邊的人都覺得,她在這個世界上隻需要我哥,隻想要我哥,她不在乎任何東西,甚至不在乎她自己的生命,她在乎的,隻有這場孤注一擲的愛情。”

我並不知道南宮薰和譚慕龍的過往,所以我隻能理解,而不能感同身受。

不過,既然譚以琛都被騙到了,那想必南宮薰演得,肯定很逼真。

“我說不出那種感覺。”譚以琛搖了搖頭,劍眉鎖的更緊了:“那是一種很極端的感覺,我不覺得這極端到病態的愛是裝的,所以當我哥過來詢問我的意見的時候,我跟他說……”

他的語氣變得哽咽了,鼻音尤其的重:“我說……‘丟一份資料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頂多挨個罰,受個處分,有老爺子頂著,他們難道還能開你軍籍不成?建功立業的機會多的是,可能夠讓你心動的女孩兒,你這輩子,可能隻能遇到一個’……”

我沉默了,不知道該說些什麼去安慰譚以琛。

這不是他的錯,但這他改變不了他的自責。

這時,躺在床上的譚以琛突然笑了,他一邊笑一邊說:“傻……真傻,又年輕又傻,我討厭南宮薰,因為每次一看到她,我就想起這件事,想起我的愚蠢……她耍了我哥,從某種程度上其實也算是耍了我,我本該看穿她的詭計的,我本該阻止我哥的,可我沒有……”

“別說了。”我於心不忍,伸出食指擋在了譚以琛的唇邊,顰眉道:“別說了,這不是你的錯……”

“可我輸了。”譚以琛笑容苦澀:“可可,七年前那件事我是參與者你懂嗎?南宮薰在我麵前露出的馬腳,我……我……我如果能理智一點,把這件事告訴我爸而不是告訴我哥,或許……或許一切都變的不一樣。”

“可我被騙了!”他咬緊了牙,黑曜石一般漂亮的眼睛裏盛滿了怒意:“我被她演出來的那種極端病態的愛情所蠱惑,在明知她是黑手黨的時候還是支持我哥和她在一起,還給了我哥錯誤的誘導,說什麼小嫂子可能是情不得已……”

譚以琛重重的歎了口氣,斂上眸子萬般自我厭惡的罵著自己:“……我居然能蠢到這種地步……我討厭這種愚蠢的感覺,所以這一次我絕不會再犯錯了,任她南宮薰演得再逼真,也休想再蠱惑我。”

聽到這裏,我不由的皺起了眉,帶著幾分遲疑的問譚以琛:“親愛的……你這麼討厭南宮薰,到底是因為你覺得自己愧對你哥哥,還是因為她讓你嚐到了挫敗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