鎏夜反應也是快,使勁勒住馬的韁繩,同時身體往下一傾,伸手抓住地上的完顏泱竺,往身前一放,轉身就要再衝出去。
獨孤雪嬌看著她,冷笑一聲。
“想走?沒那麼容易,真當我們這麼多人是擺設麼。既然進來了,就別想著再出去了。”
話音落,抬手朝院牆邊等待許久的弓箭手打了個手勢。
“殺無赦!”
與此同時,右手指尖飛動,靈血蠶絲線朝著鎏夜的脖子射去,急速地轉動一圈,將脖子勒住,隻要輕輕一扯,那顆脆弱的腦袋便會血濺三尺,立刻落地。
可就在她動手的時候,“夙璃”從身後跑過來,抱住了她的腰。
即便一句話沒說,獨孤雪嬌也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既然璃兒不想讓她手染鮮血,那邊交給其他人處置好了。
“弓箭手!準備!等她們出了這個院子,立刻動手!”
管他是紮成刺蝟,還是戳成篩子,都與自己無關了。
“夙璃”親密地抱著獨孤雪嬌,而她非但沒有推開,還親昵地摸了摸他的頭。
這個動作看在其他人眼裏,實在過於親昵,就像是情人間的舉動。
黎艮和炎武幾人看到這個畫麵,眼珠子差點驚掉,又看了一眼渾身冒冷氣的自家主子,趕緊腳底抹油溜了。
“小姐,我去外麵監工!”
炎武比黎艮慢了幾拍,“主子,我不放心,跟出去看看。”
幾個出動的梟鷹衛小首領全部以各種借口,瞬間消失的一幹二淨。
獨留自家的主子站在那裏渾身冒酸氣,眉眼冒冷氣,百丈之內不得靠近。
蘇白嶽認出那人不是夙璃,又將之前猜到的事情聯係在一起,知道兩人是姐弟倆,看著他們親昵的動作,再看看空空如也的懷抱,莫名有些失落。
他很確定剛剛那眼神絕對沒有看錯,再看到獨孤雪嬌的反應,越發肯定了“夙璃”的身份。
若是夙璃本尊的話,估計還沒靠近呢,就要被獨孤雪嬌一腳踹出去了,根本不會讓他抱住自己的腰。
可緊隨而來的便是各種各樣的疑惑。
為何夙璃突然就變成了墨染?難道墨染還沒去投胎?
還沒想明白呢,就看到眉眼冰冷的男人走了上去,毫不猶豫地將“夙璃”拎到了旁邊,占有欲十足地攬住了獨孤雪嬌,宣示了自己的所有權。
蘇白嶽見到“夙璃”眉頭緊皺,可憐巴巴,一副被人欺負卻不敢言的模樣,氣得火冒三丈,當即衝過去,把“夙璃”拽到自己身前,惡狠狠地盯了君輕塵幾眼。
獨孤雪嬌關注著外麵的動靜,沒發現幾人的暗流湧動。
黎艮和炎武出去沒多久,便帶著兩具屍體進來了,果真被射成了篩子。
完顏泱竺死的時候,甚至還睜著一雙大眼,可謂是死不瞑目,或許是沒想到自己會死的那麼淒慘。
所有人都靜默地看著地上的屍體,原本劍拔弩張的院子,有片刻的輕鬆。
百裏夜曦皺眉看著,冷笑一聲。
“沒有親手殺了她,真是便宜她了。”
蘇白嶽隻淡淡地掃了一眼,便把視線全部放在身邊人的身上了,一瞬不瞬,生怕一個眨眼,這人又變回那個討人厭的夙璃。
百裏夜曦忽而走到獨孤雪嬌身邊,聲音清淡,說出的話卻如驚雷。
“獨孤小姐,可否借一步說話,關於你弟弟,我有些事情要告訴你。”
獨孤雪嬌眼眸倏然瞠大,下意識地看了一眼不能說話的獨孤墨璃,又極快地收回,朝他點點頭。
她也很好奇,當年到底怎麼回事,巫族到底是如何把獨孤墨璃神不知鬼不覺地弄走的,又為何要這麼做。
太多疑問了,也憋了很久。
君輕塵麵上看似波瀾不驚,實則心裏已經掀起了驚濤駭浪,他竟不知獨孤雪嬌還有個弟弟!
他從未聽她提起過,百裏夜曦又怎麼會知道?
他緊緊攥住獨孤雪嬌的手,絲毫沒有放開的意思。
獨孤雪嬌看他一眼,從他的眼裏看到了堅毅,幽幽歎息一聲,反手抓住他的大掌,帶著他一起走了過去。
她今天太異常了,君輕塵肯定看出什麼了,與其費心跟他解釋,不如從別人的口中讓他聽到這個故事,這樣也能省點心。
百裏夜曦詫異地看了獨孤雪嬌一眼,但也隻是一眼,並未開口說什麼,算是默認了。
她既然願意帶著這個男人一起,想來是認定了他吧。
相愛兩不疑,倒真是讓人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