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即便背靠太師府,在錢富貴麵前,他還是跟個孫子一樣,從不敢輕易得罪。
因為他比誰都清楚,隻要錢富貴動動手指頭,他們就可能會被排擠地混不下去,除非放棄經商的念頭。
錢富貴就是他頭頂的一片霾,隻要有他存在,自己就永遠不可能嘚瑟。
“錢老,我兒太蠢,有眼不識泰山,得罪了您,還請您不要放在心上。”
趙德信又說了一遍,同時揪住趙宇的耳朵,把他往地上按。
“孽子,還不趕緊給錢老道歉!”
趙宇被他瞪的後背發涼,趕緊老實地跪地磕頭,腦門都出血了,才聽到頭頂傳來的聲音。
“行了,就這樣吧,若是傳出去,人家還以為我倚老賣老呢。”
趙德信聞言,一顆高懸的心,這才放了下來。
“那,錢老,我們趙氏商行……”
後麵的話還未說完,被錢富貴打斷了,他晃著黃金算盤,眯著眼。
“聽說是你下的命令,所有人禁止向花顏繡坊出售布料,這可是真的?
當初你跪著求我,讓我給你條生路,讓你能在涼京立穩腳步。
我沒有難為你吧,把布料生意交給你去做了,結果呢?就是讓你這麼濫用權力的?
嗬,一句話,涼京所有做布料生意的小商販都唯你是從,誰也不願給花顏繡坊提供布料。
我就問你,這事是不是你幹的?”
幾句話如驚雷,將他生生劈醒。
趙德信喉嚨裏好似塞了鐵塊,一個字也說不出來,身體顫了顫。
他怎麼想得到呢,錢富貴會跟花顏繡坊扯上關係!
當初外甥女來找他,說是要扳倒花顏繡坊,以後玲瓏繡坊要成為涼京首屈一指的繡坊。
隻要花顏繡坊倒閉了,以後涼京的繡坊,就以玲瓏繡坊為龍頭老大。
她們說賣什麼衣服,用什麼布料,什麼布料就會風靡涼京。
而他作為龐初瓏的舅舅,成為唯一的布料供應商,可以抓住先機,大賺一筆。
怎麼看,都是一筆穩賺不賠的生意。
而且,這麼做,還有一個好處,可以討好太師府,簡直就是一石二鳥。
可誰知道,半路會殺出個程咬金!
若不是獨孤家的這個臭丫頭出來攪局,若不是她跟錢富貴扯上關係,一切本來都好好的。
現在倒好,竹籃打水一場空就算了,還賠了夫人又折兵!
差點把自己都賠進去!連條褻褲都不剩!
“錢老,您聽我說,這事有誤會,不是您想的那樣。”
錢富貴好似性子特別好,言笑晏晏地看著他,隻是眼底沒有一絲笑意。
“哦,那你倒是說說,到底怎麼回事。
我可是給了你足夠的時間,可這麼多天,也沒聽說你鬆口啊。
至於這些鳳凰紗,還是我讓人快馬加鞭從原渠道運回來的,可沒從你那裏拿一匹啊。
既然你不愛惜,以後這條商路你們趙氏商行就不要跑了,我會交給值得信賴的人。”
趙德信聽他如此說,麵上的神情有些古怪,幾乎是不可思議地看向他。
“什麼?這些鳳凰紗不是從我們趙氏商行的倉庫搶……哦不,運來的嗎?”
錢富貴低頭看他一眼,那眼神就像是在看個智障,想了一下,好似明白了什麼,嘴角還勾了一下。
“嘖嘖,我說呢,一向事務繁忙的人,怎麼會突然來這裏找我。
原來不是為了找我謝罪,而是來找我追究責任的。
嗬,你以為我錢富貴是誰,會看得上你那點破紗?會讓人去偷?
就算你拱手奉上,我都覺得成色不好,根本入不了我的眼!”
獨孤雪嬌聽到這話,眼珠一轉,滿是豔羨。
不愧是財神爺,估計整個涼京,也就他能說出這話。
不過,聽趙德信這話,他們趙氏商行的鳳凰紗好像被人打劫了。
如果不是海爺爺,那是誰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