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要沈卿婉做的不過分,不打他們錢家的主意,她也會給點薄麵,裝姐妹情深,陪她演戲,滴水不漏。
這次沈卿婉提出要在禦花園給她辦生辰宴,錢珍珠便滿口答應了,沒有駁了她的麵子。
但是當沈卿婉進一步提出,讓玲瓏繡坊給她做生辰宴的華服時,她卻委婉拒絕了。
雖然沈卿婉臉色很難看,又極近說服了幾句,她還是沒有鬆口。
誰還沒有個小性子,她又不是軟柿子,想捏就捏。
沈卿婉一心力挺玲瓏繡坊,想要逼花顏繡坊早點倒閉,錢珍珠是知道的。
至於沈卿婉為何這麼想讓花顏繡坊倒閉,其中流傳著不為人知的隱秘,她也聽過一些。
畢竟在宮裏待的時間長了,整日裏除了聽八卦,也沒什麼事可做。
就算她不想聽,也會有想要巴結她的人,跑來跟她說。
不管沈卿婉跟花顏繡坊的主人有什麼恩怨情仇,不管她如何費盡心機幫助玲瓏繡坊擠兌花顏繡,她都不關心。
畢竟這事跟她無關,便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想要在後宮活的長長久久,最重要的就是裝聾作啞,把秘密爛在肚子裏。
但這次,她堅持讓花顏繡坊給自己做生辰宴的華服,完全是看在大長公主君采昭的麵子上。
否則,她也不會這麼果決地拒絕沈卿婉,畢竟這次宴會還是人家給張羅的。
後宮的女人,看似笑麵如花,實則手投足間不知藏著怎樣的血肉廝殺。
在華彩馨香中,人人都帶著麵具,藏著內心的陰暗和欲望,流淌著暗暗的金戈鐵馬。
錢珍珠在進宮之前便知道了,雖然不喜跟一群女人明爭暗鬥,卻也隻能被迫融入,否則死的就是她。
如果有的選,她其實更想做個女商人,手拿算盤撥亂富貴錦繡,而不是被困在這一方狹窄的充滿算計的天地裏。
要說唯一的例外,或許就是君采昭了,是她在宮裏唯一的朋友。
是那種真正意義上的朋友,無所不談,暢所欲言,沒有算計,也沒有隱瞞。
錢珍珠很珍惜這個朋友,所以當她提出讓花顏繡坊幫自己做衣服時,想都沒想便一口答應了。
雖然她隱隱有些擔心花顏繡坊是否能按時完工,聽說她們技藝高超的繡娘都被挖走了。
為此,她還特地讓司珍房相熟的嬤嬤暗中做了另一手準備,萬一花顏繡坊那邊沒有如約做好,好歹有個備選。
事實證明,她想多了。
花顏繡坊不僅按時完工了,做出來的華服更是讓人驚歎,比司珍房提前做好的那套要驚豔多了。
可謂是意外之喜。
獨孤雪嬌今日是跟著大舅奶奶一起來的。
錢珍瑜是錢珍珠的姐姐,自然要來給妹妹慶賀生辰。
聽說是花顏繡坊給珍太妃做的華服,便猜到獨孤雪嬌肯定要來,便提前讓人遞了帖子,邀請她跟自己一起入宮。
難得找到一個跟未來兒媳婦親密接觸的機會,怎能錯過。
獨孤雪嬌雖然害怕見到這位大舅奶奶,卻不得不硬著頭皮答應。
這裏的害怕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害怕,隻是不知如何應對,大舅奶奶的熱情實在讓人招架不住。
其實她很喜歡錢夫人,若是錢夫人不給她和展景煥拉紅線的話,或許會更喜歡。
兩邊約好了一起入宮,獨孤雪嬌早上剛出門,就看到門口候著一輛車身十分碩大的馬車。
馬兒壯碩,輕輕打著響鼻,馬車用的木料極好,四角還鑲著黃金鏤刻的花紋,隱約可見“錢”的標誌。
這麼金光閃閃的馬車,即便不看標誌,也知道是誰家的。
獨孤雪嬌嘖嘖兩聲,心裏琢磨著是不是有點太招搖了,然後就看到一人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咳咳——
獨孤雪嬌看清那人的樣貌,心裏完全沒有準備,狠狠地咳了幾下。
大舅奶奶太毒了,竟然讓親兒子來給她當車夫!
好歹是虎賁營的主將,用來當車夫,是不是也太大材小用了!
“小嬌嬌,你沒事吧?”
又是小嬌嬌!
聽到就讓人膽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