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登船去軒敞的時候,君采昭和錢夫人對視一眼,幾乎是同一時間上前,挽住了獨孤雪嬌的胳膊。
然後朝珍太妃母女倆擺手,示意她們先走。
君采昭留下就算了,錢夫人為何不跟親妹妹一起走?
獨孤雪嬌有些淡淡的憂愁,感覺自己就是一塊香餑餑,被兩人覬覦著,偏偏誰都得罪不得。
主要這兩人對她都是發自內心的好,她能感受的到,心裏很感激她們。
幹脆兩眼一閉,裝死,就當個乖巧的晚輩,絕口不提親事。
三人一行乘著小船往敞軒裏去,還未上岸呢,就被十幾道炙熱的視線盯上了。
獨孤雪嬌看著那一雙雙如狼似虎的眼神,先是一愣,隨後便想通了。
想來是珍太妃說了自己接手花顏繡坊的事情了,再加上被兩個大佬左右簇擁著,想不吸引人的注意力,都難。
所幸,她早就習慣這種場景了,到哪兒都是焦點,這就是她的錦繡人生。
唉,誰叫她是團寵呢。
獨孤雪嬌對眾人或打量或嫉妒或嘲諷的視線不為所動,隻小心地扶君采昭上岸,又扶著錢夫人上岸,這才跟著跳了上去。
珍太妃親熱地上前,跟三人打招呼,然後帶著大家一起入座。
獨孤雪嬌頂著炙熱的目光,不著痕跡地環顧一周,隻看到了坐在邊上的君梓彤和李夢怡,並未看到那個人的影子。
也是,沈卿婉現在已經是太後了,自然要擺足了太後的架勢,就算今日不是她的主場,也是要壓軸出場的。
獨孤雪嬌視線對上君梓彤的時候,見她難得朝自己露出一絲淺笑。
禮尚往來,也抿了下唇,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了。
至於李夢怡,本就不是很熟,也就是點頭之交。
獨孤雪嬌剛把視線收回,原本偷偷打量的她的貴婦們就打開了話匣子。
先是問她的身份和家人,然後是如何做出這麼漂亮的鳳尾裙,最後落到了花顏繡坊頭上。
就像是查戶口一樣,就差把她的祖宗三代都問候一遍了。
獨孤雪嬌心知這是珍太妃給她臉麵,幫她做了場子,替她宣揚了一番,自然不能白白浪費她的人情。
她現在剛接手花顏繡坊,幾乎還沒人知道。
而大家對花顏繡坊的印象還停留下,窮途末路,馬上要倒閉了。
現在就是最好的機會,再次把花顏繡坊引入大家的視線裏,能不能盤活,在此一舉。
要知道,在涼京做生意,尤其是做女人的生意,這些名門貴婦是最重要的人脈資源。
就算不相信她們的審美眼光,也要相信她們那張嘴,隻要聚在一起,就是家長裏短。
隨便一件小事,都能傳的風風火火,一天的時間,就能從萬壽街東巷這頭傳到西巷那頭。
雖然不怎麼喜歡趨炎附勢的官家婦人,但考慮到她們很有可能都是將來的貴客,獨孤雪嬌也就忍了。
但凡有人相問,便耐心回答,而且吐語如珠,很快就用極專業的術語和極高的見解,征服了這些婦人。
原本大家心裏都是有各自的小九九的,並非真的對她和花顏繡坊感興趣。
有些跟太後交好的貴婦,還特意提問刁難她,誰知都被她一一輕易化解了。
一個個臉色十分難看,暗搓搓地瞪獨孤雪嬌。
誰說武將世家的女兒隻會舞刀弄槍的,剛剛那個舌燦蓮花的臭丫頭,難道是鬼不成?
一些跟錢夫人及侍郎夫人交好的貴婦,真心實意地讚賞她,並十分熱情地要去花顏繡坊捧場。
如今才是春季,夏季都未來呢,有些豪爽的貴婦已經把冬季的衣服訂好了。
說是一年四季都不能少,全部包給花顏繡坊了。
其實她們也並非是想在錢夫人和珍太妃跟前表現,想要巴結獨孤雪嬌,而是真心實意衝著花顏繡坊的金字招牌去的。
她們很多人都是花顏繡坊以前的老主顧,隻不過因為這些年花顏繡坊漸漸沒落,才不再光顧。
既然現在花顏繡坊換了當家的,又能做出這般驚豔的鳳尾裙,大有起死回生的苗頭,她們自然要先下手為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