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後來不知怎麼被太後的人看上了,便把她收為己用,想要折磨誰的時候,就丟給她。
在教坊司,容姑姑就像是土匪頭子,仗著有太後為靠山狐假虎威。
這裏所有的姑娘都知道,所以平日裏見到她,都給幾分薄麵,越發讓她鼻孔朝天。
可偏偏奉鑾和風雲雨雪五個人,都不把她當回事,不過就是太後的一條狗,有什麼可炫耀的。
容姑姑感覺權威受到了質疑,對這五人尤為厭惡,可偏偏又不能把她們怎麼樣。
好不容易抓到機會,可以正大光明地處置雲裳,她臉上的興奮根本遮掩不住。
雲裳隻淡淡地掃她一眼,心裏又把她祖宗十八代問候了一遍,抬腳走進了刑房。
裏麵很快傳出抽打皮肉的聲音,伴隨著低低地嘶吼。
雪琯收到柳素纓的消息,便著急忙慌地走了過來,可即便如此,麵上看著依舊冷如寒冰。
“右司樂。”
兩個昆侖奴站在門口,像是兩尊門神,看到她走來,下意識咽了咽口水。
雪琯生的花容月貌,玉骨冰肌。
遠遠看著,雪乍回色,依依不語,春山脈脈,幽妍清倩,當真是不食人間煙火的仙子。
可當她走進的時候才知道,周身籠著寒氣,更像是雪山之巔的蓮花。
人如其名,性子隻有一個字能形容,冷。
雪琯看都沒看兩人一眼,隻盯著麵前的門。
“打開。”
兩個昆侖奴互相對視一眼,有些為難地解釋。
“右司樂,您不要為難小的,容姑姑在……”
雪琯依舊盯著木門,聲音更冷了些。
“我說,打開。”
兩個昆侖奴咬了咬牙,一個去開門,一個還在掙紮。
“右司樂,還請您跟容姑姑說清楚,不是我們故意要放你進去,而是……”
話沒說完,門打開,麵上一冷,雪琯已走了進去,身後還跟著她的丫鬟殘瑛。
雲裳被綁在一張椅子上,嘴裏塞了東西,不讓她大聲叫喊。
容姑姑手裏拿了一柄特製的皮鞭,正抽在雲裳背後。
這麼一會兒的功夫,早把她的衣服抽爛。
後背完好的皮膚縱橫著十幾道鞭痕,沒有冒血珠,卻比挨了普通鞭子還疼。
容姑姑還不解氣,一邊抽,一邊罵,仿佛之前被頂撞的人是她一樣。
“下作的小娼婦!你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人,連太後都敢頂撞!
不要以為你還是內閣首輔的女兒,你現在就是地上的爛泥,太後才是天上的雲。
得虧太後心腸好,要不然早把你剁成肉渣喂狗了……”
還未罵完,身後一涼,手腕被人抓住了。
容姑姑有一瞬間的怔楞,待看清來人,眉頭皺起。
“右司樂,你這是作何?教坊司有教坊司的規矩,咱們各司其職。
你這般幹擾我,就不怕我告訴太後娘娘?小心吃不了兜著走。”
雪琯手上用了力,眉眼冰冷,聲如寒冰。
“好一個各司其職,那我倒是想請教容姑姑,什麼時候教坊司成了太後管轄之地了?
我隻知教坊司隸屬於禮部,不歸太後管,你這般把太後搬出來,敗壞她的名聲,就不怕她殺了你?
不要以為當了人家的狗,就誰都可以咬了,還是先管好自己的命吧。”
容姑姑臉色漲紅,氣得頭頂冒煙,脖子青筋直冒。
“你不要曲解我的意思,是左司樂頂撞太後在先,我才出手教訓她的。
這是教坊司的規矩,哪個姑娘出門頂撞了大人,都是要挨訓的。”
雪琯根本不為所動,手上狠狠一甩,將她推開幾步,踉蹌了兩下。
“哦,是嗎,既是如此,今日也差不多了吧,晚上已有大人點了左司樂的名。
難不成你想讓她這般模樣去見客?讓大人掃興,這罪責你來頂?還是說容姑姑想親自去會會那位大人?”
容姑姑不知想到什麼,身體一縮,抿緊了唇瓣,臉色有些發白。
雪琯眯了眯眼睛,忽而又從腰間拿出一塊碧綠玉牌。
“那麼這個呢?容姑姑連這位主也不認麼?”
雪琯冷冷一笑,收回玉牌。
“殘瑛,扶著左司樂,咱們走。”
殘瑛先是小心翼翼地將雲裳口中的東西取走,然後架起她的胳膊要走。
雲裳嘴裏得了自由,忽而朝容姑姑吐了一口血水,這才朝門外走去。
容姑姑抹了抹臉,等兩人消失在屋裏,才把手中鞭子往地上一甩。
“兩個下賤的小娼婦!遲早把你們弄死!不過是一時的玩物而已,就看那些貴人能把你們罩到幾時!
等他們玩爛了玩膩了,還不是把你們丟了任人擺弄,心裏沒點數的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