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她跟這位繼室沒見過幾麵,卻知道這不是個簡單角色,不管是心機還是手段,都能甩沈卿揚幾條街。
但那時她想的是,隻要姐姐跟姐夫好就行了,隻要有姐夫護著姐姐,應該就沒事。
可如今重生一次,她才深深地認識到,這種想法是不對的。
不管是堅強的女人還是柔弱的女人,不管要嫁的夫君是真愛還是家族聯姻,都不能把一切寄托在男人身上。
世上最愛自己的永遠隻有自己,隻有讓自己強大才是真的強大,也就沒人能輕易傷害到自己。
可這番覺悟是她用命換來的,若非經曆過死亡,或許她也很難參透,會像其他女人一樣,出嫁從夫,把一切喜怒幸福或不幸都寄托在夫君身上。
獨孤雪嬌麵色凝重,歎息一聲,若是她把這些想法說出來,或許別人會以為她瘋了。
多麼的驚世駭俗。
但事實就是如此,男人娶妻子,就跟做生意一樣。
不論是女人家族帶來的財富,還是權勢地位的助力,都屬於女人身上的加成,他在女人身上投入的越多,越不舍得放棄。
反之,若是他覺得可有可無,即便念著當初那點愛意,願意與糟糠之妻過一輩子,可終究是離心的,貌合神離而已。
獨孤雪嬌想到沈卿揚憔悴的麵容,雙手緊攥,心底冷笑一聲,嗬,男人。
真是看走眼了,本以為謝成弘比其他男人好點,就算是得不到期待的,好歹能相敬如賓地過下去。
可這才幾年,兩人不和的流言都傳遍整個涼京城了,讓姐姐出門如何抬得起頭來。
若他真的在意姐姐,又怎會不站出來解釋呢,就算真是那位繼室婆婆從中挑撥,罪魁禍首雖不是他,他也是幫凶。
“姨夫納妾了麼?”
雖然失望透頂,可抱著最後那點希望,還是把這話問了出來。
夏池小心地看著她,聞言,趕緊搖頭。
“姑爺倒是不曾納妾。”
獨孤雪嬌倏然轉頭看她,神色有些複雜。
“沒有納妾嗎?”
若真是這樣,謝成弘到還算有點良心,難道是兩人中間真的有什麼誤會?
沈卿揚的性子,她比誰都清楚,太高冷了,若是她覺得自己沒錯,肯定是多一句都不會解釋的。
這種性子的弊端就是,容易被人利用,尤其是她還有個那樣狠毒又心機的婆婆。
夏池神色也很凝重,又往她跟前湊了湊,壓低了聲音。
“雖然沒有納妾,但聽說有過一個女人,好像是大小姐的婆婆硬塞過去的,說什麼大小姐一直沒有生兒子,後來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就不了了之了,那個女人也消失了。”
獨孤雪嬌聞言,一頭霧水,看來這事確實有隱情,也隻有親自問一問姐姐才能知道了。
她朝夏池淺淺一笑,“我知道了,多謝你沒有把我當外人,告訴我這些。”
夏池有些受寵若驚,臉色微紅,不停地搖頭。
“沒有,獨孤小姐跟其他人不一樣的。”
獨孤雪嬌不再說什麼,走進裏屋看了看熟睡的安姨娘,在床前站了好大一會兒,又交代夏池幾句,才走了出來。
流星跟著她,滿腦袋都是問號,憋了半天,還是忍不住開口。
“小姐,我總覺得你對安姨娘母女倆關心的特別多,除了咱們府上,還從未見你對別人這麼關心過呢。”
獨孤雪嬌腳步一頓,轉頭看她,又伸手摸摸她的腦袋。
“傻丫頭,你不懂。”
流星嘟著嘴,亦步亦趨地跟著她,就是因為不懂才問的呀。
獨孤雪嬌卻沒有再理她,心裏還惦記著今日來鄭國公府的目的呢,一想到要見沈筠陌,總覺得是一場硬仗。
獨孤雪嬌順著記憶,先是走到回廊,見四下無人,才把視線放在那一叢迎春花處。
上次來的時候,迎春花開的還很茂盛,這才幾天時間,已經要開至荼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