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星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腦子裏的問號更多了。
“小姐,你怎麼不走了?”
獨孤雪嬌正想說什麼,耳邊傳來腳步聲,倏然轉頭朝長廊的另一頭看去,正看到一人緩緩行來,是沈筠陌!
他今日穿了身金邊墨藍色衣袍,腰間一條銀色腰帶,上麵垂掛著錦衣衛的腰牌,隨著他的走動,漾起波紋。
許是沒有上朝,今日並未戴官帽,隻把墨發用一支赤火玉簪高束起來,越發顯得輪廓深刻,容顏冷峻。
獨孤雪嬌看著他走過來,朝流星擺擺手,示意她去遠處放哨。
流星看到沈筠陌的時候,小身板顫了一下,那幽冷的眼神就跟暗夜裏的毒蛇一般,實在令人膽寒。
聽到獨孤雪嬌的指示,眼裏爆發出欣喜,跑的飛快。
沈筠陌走到近前的時候,眼神甚至沒往流星的方向看一眼,隻盯著獨孤雪嬌,望了一陣兒,眸子裏閃過星火,幾乎能將她看穿。
“你今日來府上,是為了見我?”
雖是問句,卻是肯定的語氣。
獨孤雪嬌淡定地回視著他,也不打算跟他虛與委蛇,現在的沈筠陌可不是她聽話的弟弟。
“小表舅真是眼力過人,沒錯,今日我來府上,就是為了找小表舅。”
她沒有叫侯爺,也沒有叫指揮使大人,而是稱呼他小表舅,就是為了拉進距離,畢竟是有求於他。
叫完之後,還偷偷觀察了一下他的反應,見他似乎並沒有什麼不愉快,便放了心,可誰知她這心放下的太早了。
沈筠陌收回視線,同她並肩而立,眼睛看向那叢迎春花。
“上次你來鄭國公府,是不是已經發現了我的秘密?”
同樣是肯定的語氣,卻讓人無端背後一涼。
難道上次她去地牢被他察覺了?
獨孤雪嬌心裏掀起驚濤駭浪,麵上卻極力表現地淡然,這人如此狡猾,很有可能是在詐她。
“我不知道小表舅在說什麼,難道小表舅有什麼秘密被人發現了不成?我上次來府上,隻是為了看安姨娘。”
不管怎麼樣,打死都不能承認。
沈筠陌原本冷厲的臉,忽而勾起了唇,雖然隻是淺淺的角度,他確實在笑。
似乎對她的掙紮覺得可笑。
他慢慢地轉過頭,再次盯著獨孤雪嬌的麵容,緊緊地鎖住她的視線。
“今日來找我所為何事?”
獨孤雪嬌心中暗忖,養歪的弟弟實在太嚇人了,竟把詔獄裏審問犯人的招式用在她身上,還好她比較機智。
“我知道小表舅事務繁忙,那就不兜圈子了,其實我來找小表舅,是想為一個人求情。”
她還未說出那人的名字,沈筠陌隻盯了她一眼,就猜出來了。
“崔樅?”
獨孤雪嬌忙不迭地點頭,又察覺到自己的舉動有些愚蠢,當即輕咳一聲。
“沒錯,翰林院的崔樅崔學士,想要讓小表舅高抬貴手,放他一馬。”
最近很多人都來找沈筠陌,無外乎就那麼就那麼幾個人,都是他們錦衣衛最近抓來的。
甚至連長公主都驚動了,又聯想到獨孤雪嬌跟她的表姐妹關係,不難猜到她此行的目的。
沈筠陌心如明鏡,卻有心想刁難她,不知為何,每次見到眼前的小丫頭,總想看到她抓狂的模樣。
她跟姐姐實在太像了,尤其是一些小動作和小表情。
隻是不知,當她抓狂的時候,是不是也像姐姐一般,像隻伸出爪子亂撓的小野貓。
“哦,我似乎跟你交情並不深,雖然有些親戚關係,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既然這般,我為何要給你這個人情呢?”
獨孤雪嬌一早就猜到他會拒絕,隻是沒想到拒絕的這麼幹脆利落。
自己現在好歹也是個軟萌的妹子,還親昵地喊他一聲小表舅,這人竟一點情麵都不留。
若不是因為現在沒法說出身份,恨不能把他踢到天邊去,欠揍的臭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