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之地,與張見笑所處的西北邊陲自不可同日而語。街上熙熙攘攘的人流,就算放在張見笑過來的那個世界,也算得上是熱鬧。
和每個第一次從農村到大都市的少年一樣,張見笑驚歎於都市的繁華,暗暗定下目標,一定要出人頭地。
祁天一帶張見笑來的酒樓,在京都是排得上名號的。
三人坐好,張見笑問甘子敬道:“甘兄,我有個疑問。你我第一次見麵,你就知道我的名字,還有,普光寺發生的事,你是如何知道。”
這些事情昨天才發生,而京都地域廣大,從普光寺到祁王府,還有很遠的距離,張見笑很好奇消息何以傳得如此之快。
“張兄,你初到京都,尚不知道,京都比起別的地方,新聞卻要發達很多。”甘子敬道,他初從道州來到京都時,也如張見笑一般,遇事皆好奇,所以明白張見笑的心中所想。
甘子敬詳細講了關於廁所報的事情,說得張見笑好奇心大起,恨不得立馬就去見識見識。又想到自已上了京都報紙的頭條,心中不免飄飄然。
甘子敬講完這些,又給張見笑講了些京都風土人情。張見笑聽了,自是長了不少見識。而祁天一貴為世子,很少接觸到底層民間生活,竟然聽得也是有滋有味。
講完這些,菜上得差不多了,甘子敬道:“世子,張兄,我先敬你們一杯。”
端起酒杯,甘子敬又加了一句:“張兄一到京都,即立此大功,真是一身好夫!”
三人一飲而盡。
甘子敬最後一句話,一錦衣胖子從外走過,恰好聽到。
錦衣胖子徑直走了進來,左手提一壺酒,右手端著杯子,那手指上,四個碩大的玉戒,進道裏麵道:“剛才聽幾位兄台講到功夫,卻不知說得哪位。”
三人掃了胖子一眼,見這人一身錦繡,但肥頭大耳,滿麵油光,一眼便知是個商人。
祁王府生意自有專人打理,祁天一對生意沒什麼興趣,自然不想理這胖商人。而甘子敬卻是要等春考,走上仕途的,是以也不想理會對方。
倒是張見笑,剛剛來到京城,見有人主動問話,不好冷落他,就答了一句:“甘兄說的在下,不過是言過其實,請不要見怪。”
胖子聽言,連忙拿起酒壺,道:“這是京都醉清風坊的二十年陳釀好酒。”就要給張見笑倒酒。
張見笑心道,京都人竟然如此好客,正要接下。甘子敬卻一把擋住胖商人,道:“不勞兄台,我們卻隻喝得慣這邊的酒。”
甘子敬在外麵比張見笑久,知道人心複雜,所以幫張見笑擋下胖商人。
而旁邊的祁天一,卻根本看也沒看胖商人,自顧自端起酒杯,飲了一口。
胖商人也不生氣,忙道:“再下卻有個不情之請,聽聞小兄弟本事超群。我在京都從商三十餘年,頗有積蓄,想請兄台到家裏做個護院。”
祁天一口白酒剛入口,還沒咽下,聽胖商人如此一說,忍俊不俊,一口酒“撲”地噴了出來。
他這一笑,甘子敬也跟著笑了起來。
張見笑雖然覺得胖商人唐突,但想到人家是一片好心,當下回道:“謝謝您一片好意,不過在下現在有工作。”
心中想到,自已剛來京都,尚是寄人籬下,哪來工作。
“我這裏工錢高。”胖商人尚想爭取下。
“哦,有多高呢?”甘子敬問道。
“每月最少二兩銀子。”胖商人豪氣道,等著看三人驚服的表情。
卻石沉大海,三人並無任何反應。
實話說,一月二兩銀子,著實不低,這時節一個七品官,一個月也不過一千文錢,也就是一兩銀子。隻不過胖商人找錯了對象。
祁王府能空養幾百門客,自然看不上區區二兩銀子。
而甘子敬,雖是暫寄祁王府,但他家在道州也是名門望族,一個月幾兩銀子,並不看在眼中。
隻有張見笑,頗覺尷尬。他住在祁王府,祁天一自然不會虧待他。但是自已卻沒想到做一輩子門客,終有一天要出去做事,不知到時該怎樣向祁天一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