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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般無事地過了兩三日,蕭晗依舊一副冷清的神情與在桃源之時無異,流觴亦說到做到沒再像那晚一般出格,而其餘三人皆沒提起那晚之事。
“主子,可行事了!”玄鏡拱手稟道。再觀其餘幾人,除蕭晗之外諸人都是黑衣裝扮,甚是幹練。
此次行動是蕭晗籌劃已久的,為此她甚至安排三少年提前一月至江州,是以不管是玉蘅並三少年還是她都是信心滿懷。
“走吧!”蕭晗淡淡地道,眼裏卻泛出了慧黠的光芒。
大隊的牛車負著滿滿當當的貨物嗒嗒地前行著,車輪下揚起陣陣漫天的灰塵,而押送貨物的隻有三男,皆是一身黑裳,此外還有一裝飾華麗的車,透過飄動的車簾望過去隻見其間端坐著位樣貌清逸的郎君,披青絲著白裳,冷凝的麵容上盡是清冷漠然的神色,於無形給人一股冷冽之氣!
陸三掀開車簾看到的便是這一幕,他不禁有些好奇,江州何時有這等人物了,於是忍不住問道:“君麵貌俊逸,不知是哪裏人?”
車簾被一隻白皙的手挑開,那張如雲如風的麵容徹底落入了陸三的眼中,陸三不禁心神一滯,這,這世間竟有這等麵容之人,如素蓮出水、似玄梅浴雪,這番身著白衫又有雲端神人之仙逸出塵!
“在下祖籍鄴城,此番往江州欲定居!”神色尚在呆滯中的陸三聽見了一個淡如清水清如冷月的聲音。
恍然回神,陸三微笑著瞥了瞥那好幾車貨物道:“觀君家業,君家在鄴城定也是貴家!”
“不過略有幾許薄產罷了,亦算不得富貴!”若換了他人定是要微笑著作揖講理的,然此人雖謙虛卻仍舊冷如冰霜,然縱然此人清冷至此卻仍難令陸三心生厭惡。
“君謙矣”,陸三依舊笑嗬嗬的,瞧這人清冷的氣息定是不凡的,須得同這人交好才是。當斯之時,有風有度的人最是難得,亦最是要結交,故而陸三盡量令自己溫雅起來,又關心地道,“君僅攜仆三人嗎,此間多盜匪君怕是要憂慮了!”
“路途甚遠仆人愈少便愈輕便”,蕭晗又故作驚詫,“此地有盜匪?”
“君不知?”陸三見這人起了心,於是心下帶喜連忙說道,“此地黃龍山匪與蛟龍水匪最為剽悍,君行陸路也隻需憂黃龍山匪。這黃龍山匪官府曾數次鎮壓,結果皆是無功而返。”
說罷,他又打量了蕭晗的隊伍,搖著頭長長地歎息道:“君這點人怕是不好辦!”
“這可如何是好?”蕭晗佯裝焦慮,似乎悔恨自己遣散了仆人以致將自己置入此等危險的境地,“君可有妙法,君若救得在下,在下定當重謝!”
陸三見這冷冷清清的人臉上終有憂慮,於是心中大喜,心道此番倒是能與這氣息不凡之人對得上話頭;又想到此番你求我教你,我若救得你,你必定會與我交好,我若有你這等氣質出眾的友人便也算在自家兄弟麵前長臉了。於是他清了清嗓子,斂去了微笑,故作嚴肅地說道:“君言重了,出門在外朋友二字最為重要,今我與君相識也算得朋友,君既是如此處境,我必助君。君且放心,我尚有仆從幾十,君與我一道便是!”
聞此言,蕭晗隻心中冷笑,然麵上仍是清冷中帶著慌亂與懷疑。見這人有不信之色,陸三生怕這人輕視了自己,於是便連忙解釋道:“君莫看我貨物少,然我乃是陸家之人,我所為的亦是陸家之事。陸家乃江東大族,此等山匪雖膽如豺狼卻也莫敢招惹陸家!”
陸三這話說得底氣十足,仿佛山匪惹了陸家便是自尋死路一般。當然對上蕭晗,他亦是一副信誓旦旦的模樣,仿佛他真仗義似的!
“原來君是陸氏之人,”蕭晗又裝出一副敬重,那憂慮也散去了,仿佛陸三的話是顆定心丸似的,“在下姓蕭!”
“原來君姓蕭”,陸三笑嗬嗬的,心下卻想到鄴城並無姓蕭的大戶,難不成是蘭陵蕭氏中人?此事深究也無益,陸三索性不在糾結,又彬彬有禮地回道,“蕭君言重了!”
就這般行了許久,忽然牛“哞”地一聲,眾人驚了一大跳。漫天的沙塵散開,眾人一看竟然是一大隊的剽悍蠻漢,那些蠻漢皆手持明晃晃的大刀凶神惡煞地將整個車隊團團圍住。
這些蠻漢雖嚇人,可陸三好歹也是見過世麵之人,雖說心中也有恐懼可登時也還是沉下聲音怒喝道:“我等乃貴人爾等匹夫還不快讓開!”
“哈哈”,那些彪形大漢一手拿著大刀一手叉著腰張著大口露出滿口黃牙張狂地笑著。其中一個像是匪首,那聲音忒粗獷:“黃口小兒,我黃龍山匪什麼貴人不曾遇見過,小兒無知,遇見我黃龍山匪還妄想以貴人唬人!哈哈!”
陸三的臉色遽然發白,黃龍山匪!黃龍山匪素來與蛟龍水匪齊名,皆是以驍勇悍戰著稱。須臾他又想到,黃龍山匪素來不會主動遭惹江東陸氏的,故而那發怵的心也稍微平複了半分。
陸三清了清嗓子本欲壯著膽子將陸氏的名號報出來,卻不料那蕭郎的一個護衛向盜匪譏笑道:“盜匪無狀,我等人多還怕爾等流寇不成!”
如軒這口氣要多猖狂有多猖狂,仿佛比那些山匪還要氣勢洶洶。
陸三心裏暗暗叫苦,若好言道出陸家的名號黃龍山匪興許還不會為難,然這蕭郎的護衛卻是這般不知審時度勢,這蕭郎也是空有一副好麵貌空有一腔好氣度卻沒能將下麵的人調教好!陸三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畢竟是自己盛情拳拳地邀蕭郎的啊!
“哈哈!”黃龍山匪一陣狂笑,狂笑過後一人對那匪首道,“老大,這幾個小子長得還不賴,不如……”
“咄,流寇不知所謂,爺手中的刀劍可不長眼!”流觴又適時地補上一句,愈發顯得蕭晗一行人傲氣十足。
陸三狠狠地瞟了流觴等人,無奈此是蕭郎的人,蕭郎既無言語,他又怎好教訓!話說這蕭郎也是的,下人這般了卻無動於衷,真是不知審時度勢!
“小兒才不知所謂,我黃龍山匪名滿江東,今就讓猖狂小兒見識見識何為黃龍山匪!”黃龍山匪顯然有些因為如軒、流觴的話而憤怒,那匪首吐了一口濃痰,惡狠狠地道,“兄弟們,動手!”
彼時,蕭晗終於說話了,然她是對著陸三道:“陸氏郎君,蕭某在此言謝了!”
陸三訕訕,這也算他自己找的事兒,若是此時推諉那豈不是落下個無義的名聲,那此後他何以在陸家立足?
眼看著黃龍盜匪步步逼近,陸三連忙慌張地指揮著仆從護衛:“攔住,攔住!”
叮叮叮的沉悶銅鐵擊打的聲音猶如寂靜無人的夜裏的烏鴉叫聲令人心生恐懼。陸三還特意盯了盯方才蕭郎那兩個氣勢洶洶的護衛,他原以為他們之所以口出狂言多少是有些實力的緣故,卻不想卻虛有其表,那般武力也與他的護衛無二!
轉眼看那蕭郎,他也是淡定,在這種時刻居然也不見慌亂,應知此時的自己已然驚惶不已了,他怎能如此恬然?
刀劍穿插**發出極為滲人的響聲,護衛、仆從的慘叫一浪蓋過一浪,到處都是刺眼的鮮血,地上橫七豎八地躺著麵容猙獰的屍體。陸三所帶的幾十仆從也為數不多了。
“你,你”,陸三指著愈來愈近的山匪驚惶地吼道,“我,我乃江東陸氏,陸氏之人,你,你們何敢招惹陸氏!”
聽陸氏倆字,那匪首顯然一驚,向著陸三逼近的腳步也稍有停滯。陸三見匪首有所動容,便壯著膽子驚慌顫抖地在衣襟裏掏了掏,終於掏出一塊象牙牌子,咽了一口口水,惶怖的聲音從顫巍巍的嘴唇中飄出:“此,此是陸氏銘牌,我,我乃陸氏之人!”
那匪首瞥了一眼,神色略為一滯。頃刻,那粗獷猖狂的笑聲便振穿曠野,他臉上的肥肉也隨著肆意的大笑而不住地顫抖,顯得格外猙獰。
“陸氏,陸氏又如何!”
“你,你怎敢招惹陸氏!”陸三驚惶至極,看著又繼續向他走進的黃龍山匪他那指著的食指都在不住地顫抖。
匪首是個極其雄壯的大漢,隨著他的走進,陸三甚至可以感覺到周圍的地都在震動,不覺的他也雙腿發顫。
“莫要以為我從前不欺你陸氏便是怕了你了!”匪首惡狠狠的。
話音剛落,又有一個匪徒的聲音傳來:“老大,這有個俊男兒!俊得很!”那聲音中帶著明顯的難以壓抑的興奮,像是發現了什麼寶物似的!
匪首回過頭,正好瞥見從車上下來的蕭晗,於是匪首渾濁的牛眼僵住了,旋即他仰天狂笑道:“好,好,今兒運道甚好,不僅貨物幾十車,還有此等俊男!”
“今兒爺就要嚐嚐這絕色美男,哈哈!來人,把人全給我捆了,押走!”
被匪徒押著,陸三吞了吞唾沫瞥了瞥蕭晗,隻見她清冷的麵孔上仍不見一絲恐懼,也不見一絲被羞辱的憤怒,甚至可以說是淡然得很,再看她那三個侍衛也是一副無所謂的模樣!陸三心中叫苦,若不是自己非要與那蕭郎搭訕也不至於落到如此地步啊,這貨物不僅丟了,如今這性命也有虞啊!
越過山路眼前赫然是一座山寨,牌匾上寫著“黃龍寨”三個朱紅大字,看著好不威風。
“黃龍無敵,黃龍無敵!”寨子裏的其餘匪徒揮舞著長戟歡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