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易跟羅子山立刻上前將屍體放下來。
蘇七伸手試了試屍溫,還未涼透,屍體顏麵青紫,屍僵也還未形成,屍斑未出現,角膜清晰,死亡時間應該是在一個小時之內。
她扭頭望向站在門外不敢進來的大長老,“你最後一次見他是什麼時候?”
大長老回話的聲音直打顫,“半……半個時辰前,他才與我在破廟分了今日的討銀。”
蘇七深深的看了他一眼,沒再多問什麼。
她起身四處環顧一圈,屋子裏的擺設很簡單,一張椅子倒在地麵上,倒像是二九上吊後,自己踢翻的。
而角落的一張木桌上,擺了一壺酒,以及兩疊小菜。
“蘇姑娘,他是自己吊死的麼?”許易忍不住的問了一嘴。
蘇七抿著唇,單看這些表麵跡像,的確像是他自己吊死的。
“你們先回去一個人,將這個案子報給張府尹,我先簡單給他做個屍檢。”
“好。”
當即,許易離開去報信,而羅子山還留在原地。
蘇七沒戴手套,倒也沒嫌棄什麼,直接伸手在二九的脖子處摸了摸,舌骨有骨折的現象,脖頸處的上吊痕跡雖然很淺,卻有明顯的充血現象,可見死者是活著的時候便吊上去的。
蘇七起身,在房間的水缸裏舀了一瓢水洗手,然後才踱到木桌前。
木桌上隻擺了一副碗筷,酒壺裏的酒與兩疊小菜都被食用了大半。
隻是……
蘇七眯眼望向木桌的對麵,那處雖然沒有擺設碗筷,卻明顯有一圈酒漬。
她走過去仔細看了一眼,酒漬還未幹,難道二九原本是坐在這個位置喝酒的,而後不小心把酒水灑了出來,又換個位置繼續喝?
蘇七注意到,桌上的酒壺上麵,標有“夢來居”三個字。
再聯想到讓駱哥去東無先生那求往生經的人是他,一個大膽的猜想霎時在她的腦海裏形成。
她立刻轉身,直直的盯著大長老,“你與二九一起管製那些乞丐多久了?”
大長老還沒從驚嚇中回過神,好半晌才道:“二九是去年來的,他為人凶狠,我便讓他做了二長老,有時候在爭地盤的時候能用得上他。”
蘇七蹙了下眉,“你可知道他是哪裏人?”
“他說過,他是小河村來的,無父無母,不怕死。”
果然!
這跟她剛才想的差不多,眼前這個二九,很有可能是小河村的二痞子。
因為他在京城裏做的事並不光彩,所以從不對小河村的人說他在做什麼。
但為了保險起見,蘇七還是讓羅子山去跑一趟羅工頭那,隨便找一個小河村的人前來認屍。
羅子山才離開不久,張柳宗與老許便匆匆趕至。
藏屍案還沒有眉目,小河村的事也亂七八糟,眼下又出來這麼一樁案子,他急得都快要禿頭了。
“蘇姑娘,這樁案子能定性了麼?若是自殺案,本官便讓老許將屍首帶回義莊,等他們的親人前來認領即可。”
他是很想要看到蘇七點頭的,隻是,事情總是不按照他的意願發展。
蘇七瞥了他一眼,“一會會有人前來認屍,若是確定無誤,他應當就是小河村的二痞子,同時,他也是讓駱哥去東無先生家求往生經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