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哥拍著胸脯保證,蘇七這才放心的離開宅子,去往順天府。
地牢的審訊室裏。
米拉撒被用了重刑,渾身是血的綁在架子上,眼皮闔著,似乎隨時都有可能昏死過去。
蘇七抿了下唇,朝張柳宗看過去,“怎麼樣?他交待了麼?”
張柳宗頹然的搖搖頭。
他審訊過那麼多的人,從來沒有人能在他的刑具下堅持半盞茶的時間,可眼前這個蠻族人,都過了一柱香的時間了,仍然還在死鴨子嘴硬。
蘇七又問道:“那在他的身上搜出什麼東西了麼?”
按照米拉撒說的,他癡迷於研製迷魂香,這麼重要的東西,他一定會隨身攜帶。
“別說了,他身上除了錢袋子以外,什麼都沒有。”張柳宗一陣長噓短歎,而後將聲音壓低了幾分,巴巴的看著她,“蘇姑娘,本官是真的沒有法子了,再打下去,人就會沒了,人一旦沒了,我們想知道的就更不可能知道了。”
蘇七抿抿唇,示意兩個施刑的官差先暫停。
大概是意識到蘇七來了,米拉撒強撐著一口氣抬起頭,與她對視。
“我說過了,如果你們不肯放過春吉與我妻子,你們別想知道什麼。”
蘇七眼眸一斂,“那米拉爾呢?你隻在意春吉與你妻子能不能脫險,你在意過他麼?”
聽到米拉爾三個字,米拉撒的眼底又劃過了一抹濃鬱的厭惡,以及一絲極難察覺到的……恨意?
待蘇七再看的時候,米拉撒又恢複了原狀,“米拉爾還小,我正是因為在意他,才會要求你們放了春吉與我的妻子。”
蘇七想到小辣椒的情況,心底頓時浮起一團無名之火。
她冷笑一聲,忽地從布袋裏取了自己弄的毒藥塞到米拉撒的嘴裏。
“既然如此,那我倒要看看,你能強撐到幾時。”
米拉撒猛烈的幹嘔起來,想把蘇七塞到他嘴裏的東西吐出來。
可他幹嘔了半天,除了酸水之外,什麼都吐不出來,五髒六腑更是如同被火焚燒般的疼了起來。
“你要對我做什麼?”
蘇七唇角一勾,似乎非笑的睨著他,“放心,我不會讓你死的,隻是會讓你疼得生不如死而已。”
“啊!”
米拉撒痛苦的嚎叫了起來。
張柳宗他們看得麵麵相覷,剛才他們用刑,米拉撒還不曾這樣掙紮過,現在,蘇七不過是喂他吃了一樣東西……
蘇七不緊不慢的踱到一邊,在椅子上坐下,靜靜的看著米拉撒疼得死去活來。
“我是不會說的。”米拉撒一字一句,“有本事……你殺了我吧。”
蘇七連眉頭都沒皺一下,“殺人多沒意思啊,我殺你做什麼?”
“你是魔鬼……”
“我若是魔鬼,那你又是什麼?”蘇七瞅著他,眉眼間聚起一股殺意,“那些乞兒都是手無寸鐵之力的孩子,你連他們都忍心殘害,你自己說說,你又是什麼?”
米拉撒咬緊了牙關,從喉嚨裏嗚鳴出一聲聲的哀嚎,卻強硬的忍著,愣是沒有再喊出一聲。
蘇七在心底暗想著,米拉撒當時說春吉與貝可若不聽話,他就會弄死她們,可現在,他寧願承受常人不能承受之痛,也要保她們一命,這之間,是她遺漏了什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