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拉撒驚懼的道:“他將小乞兒關在地下室中,用箭射他們,直到他們死去,他才將他們的屍體放入地下室的暗道裏,取前三日的屍油,而後再讓我把他們拉到外麵填埋。”
蘇七又問了地下室的暗道方位,最後才將解藥給他服下,離開審訊室。
隻可惜,她問了米拉爾有可能暗藏迷魂香的地方,米拉撒卻什麼都不知道。
許易方才在旁邊聽得冷汗直流,出了審訊室後才敢吱聲,“蘇姑娘,那孩子的心怎麼就那麼硬呢?”
蘇七看了他一眼,“別忘了,他不是孩子。”
許易擦了一把冷汗,好半晌才緩和過來,“接下來蘇姑娘想去哪裏?”
蘇七看著地牢盡頭,“我去會一會春吉。”
“好。”
許易把蘇七帶到關押春吉的地方。
春吉跟貝可是單獨關押的,見到蘇七,春吉連忙埋下頭,縮在最裏麵的角落,一動也不動。
“你不用再裝了,米拉爾的真身我已經識破了,他是個成人,不是孩子。”蘇七睨著春吉,她才說完一句話,春吉就抬頭對上她的眸光。
“你與米拉爾從北寧城而來,對麼?”
春吉更加駭然,怔怔的望著蘇七,半晌才張嘴吐出一句,“你……”
“所以,北寧城的案子與你們有關,北寧城的那戶蠻家人之死,也與你們有關,對麼?”
“是他們活該。”春吉忽然激動了幾分,“若不是他們將米拉爾與我從蠻族帶去北寧城,關押在他們的宅子裏,替他們煉香,米拉爾又怎麼會嗜殺上癮?一發不可收拾?”
蘇七蹙了下眉,“你跟米拉爾是什麼關係?”
春吉意識到她剛才已經把話挑明了,咬著唇,好半晌才吐出兩個字,“姐姐。”
蘇七明白了,北寧城的乞兒走失案是一切的原罪。
“米拉爾煉的迷魂香在哪裏?”
剛才在來的路上,她搜過米拉爾的身,沒在他身上發現任何東西。
春吉頓時否認,“我不知道。”
蘇七揉了揉發脹的太陽穴,“好,你不說,那我便去審他。”
正當她想走,春吉聲嘶力竭的將她叫住。
“你不能動米拉爾,他是無辜的啊,他原本是個好孩子,是那些人……是他們將他的心智擾亂,教他殺人煉香,毀了他,他隻是不想我再吃苦,便想真的將迷魂香煉成,不讓任何人再欺負到我們。”
蘇七腳步一頓,回眸看向晃著木欄的春吉,“你錯了,他並不無辜,那些死在他手裏的小乞兒才是真的無辜,想保護某個人,也並不能成為他殺人的理由,而你,身為他的姐姐,沒有在他迷失自我的時候將他拽回來,你也沒有資格將他變壞的原因歸到他人身上。”
春吉無力的癱軟下去,蘇七的每一個字都像重錘似的敲在她的心上。
是啊!
是她沒有盡到一個做姐姐的責任!
是她眼睜睜的看著米拉爾走上了一條迷途。
蘇七離開了地牢,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累得精疲力盡。
張柳宗將米拉爾帶到了另一個審訊室,安排了別的官差審問他。
蘇七把剛才得到的消息跟他說了一遍。
張柳宗看出她的臉色不好,連忙道:“蘇姑娘,今夜已經很晚了,這樣黑燈瞎火的過去挖掘,恐怕會挖壞幾個小乞兒的屍首,不如你今回去歇息,咱們天一亮再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