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看著南宮卓然的眼睛,“我聽說,周使節是在亥時回的房,我想問問南宮太子,他在回房之前,是否在南宮太子這裏呆過一陣?又為何會先行離開?”
南宮卓然點點頭,“當時我們千齊國的所有人都坐在一起,討論圍場狩獵一事,周使節是文官,不參與狩獵一事,本宮便讓他先走了,他走了之後,本宮還留了幾名武將繼續話聊,有絲樂助興,義妹還跳了幾支舞鼓舞士氣。”
蘇七蹙了下眉,南宮卓然說的與侍衛的話相吻合,正因為這裏有絲樂奏響,所以其餘人壓根聽不到周使節房中的聲響。
“我想知道,周使節離開後,還有什麼人跟著離開了?”
南宮卓然不悅的迎上蘇七的視線,“凶手為布防圖而來,這件事絕不會與千齊國的人有關,你與其在這裏問本宮,倒不如去查查右殿。”
南宮卓然的指向很明顯,右殿住的是東清的人,案子才剛開始查,他已經在心底認定,案子是東清國做的。
“南宮太子放心,不管是千齊還是東清,我都會查,現在,請你回答我方才的話。”
南宮卓然沒辦法,隻能一一說了。
蘇七告辭離開,又去問了當天先行離開的韓丞相,以及千齊國的其它幾名文官,與一名醉得太厲害的武官,他們各自在房間裏,都沒有聽到周使節的房間有什麼動靜,同時,他們也沒辦法自證案子與自己無關。
蘇七走訪完畢,毫無收獲。
她去往周使節停屍的地方,準備給他做一個詳細的屍檢。
她戴上手套的時候,瞥了一眼站在一側的夜景辰,“圍場出了這麼大一件事,你不去忙些其它的麼?”
夜景辰薄唇輕啟,“我在這裏幫你。”
蘇七的唇角饒有興致的翹了起來,“你確定——要幫我?”
矜貴如他,竟然肯放下身段做這些事?
夜景辰逼近她幾步,深深的看著她,而後屈起手指在她眉心上戳了一下,“我見過的死人,不比你少。”
以前在戰場上殺敵,見多了屍骨成堆,眼前的這些,又算得了什麼?
蘇七在他眼裏看到了一抹以前沒見過的黯然,隻一瞬又恢複如初。
她不由想到了左清昀的事,關於他與長生膏,她還沒來得及跟他提。
“愣著做什麼?驗完屍後,你需要休息。”夜景辰提醒了她一句。
從昨晚到現在,他知道她一直都沒合眼。
蘇七倒是沒覺得有多累,大概是長生膏的原因,她總覺得原主被囚禁那幾年落下的後遺症,可能已經被改善了。
以後,說不定她還能長長個子,身材也加點料,白膚回歸吹彈可破……
越往下想,她心底的喜意便不受控製的擴大。
直到夜景辰又敲了她一下,她才回過神,想起這裏是停屍地,周使節剛剛慘死。
不由的靜下心,臉色凝重了幾分。
“既然你要幫我,我吩咐你做什麼的時候,你可別冷臉。”
夜景辰看著她,“那是自然。”
這女人倒是有點沒良心了,除了在蛇山時,她提到懷疑顧隱之,他冷了片刻的臉,他還有什麼時候對她冷臉過?
蘇七莫名的想試試,他一會兒會不會自己打自己的臉。
她將布袋子裏另一副羊腸手套拿出來給他,見他戴上後,她才走向死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