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這是臨時找的地方,沒有驗屍台,隻搬了一張長桌過來充當。
她利落的去脫死者的衣袍,然而,她才伸手過去,還沒觸到死者的衣領子,一隻手便搶先一步,在她前頭開始給死者解衣帶。
蘇七怔了怔,看著夜景辰認真做事的側臉,“這麼勤快?我還沒有吩咐,你便知道要做什麼。”
夜景辰淡然的回眸掃她一眼,沒有告訴她,他是見不得她當著他的麵,去脫別的男人的衣袍,就算是個死人也不行!
這麼多年來,她都還未曾脫過他的!
以前她驗屍,他遠遠的看著便算了,這一次太接近,他實在控製不住自己。
蘇七見他把死者的衣袍都脫了下來,當即讓他到另一邊去檢查,衣服上麵有沒有什麼凶手留下的痕跡。
她想到桌椅上麵那些細灰,在解剖前,先看了死者的布鞋。
雖然他的布鞋底很幹淨,但在外麵行走時,多多少少都會沾上一些灰,與她之前發現的倒也符合。
不過,這一點並不能說明什麼,死者的鞋底能沾灰,凶手的鞋底自然也能。
隻是,細灰為什麼會單單落在桌椅之上?
她疑惑不解的放下布鞋,暫時把這一點疑問壓下,取出柳葉刀,朝死者身體正麵上的淤青皮膚割去,可以清楚地看到,皮下全是出血點,隻有猛烈的撞擊,才能形成這種程度的傷。
他身體上大片大片的淤青,受損程度十分平均,沒有輕重的界限。
她實在想不到有什麼樣的武器能造成這種傷。
“夜景辰。”她喊他一聲。
夜景辰放下衣袍轉過身看她,“想問造成這種傷害的武器?”
蘇七點點頭,“從死者的手掌到他前胸,前腿……淤青全都是成片出現的,應該是在同一時間造成的,所以淤青的顏色才會一致。”
“有人將他正麵摔倒在地?”夜景辰提出他的見解。
蘇七搖搖頭,“如果是有人將他摔了,那他身上必然還會出現製服傷或牽製傷,可這些都沒有。”
夜景辰默了默,而後認可了她的觀點。
蘇七咬了下唇,突然想起,她除了在辨認死者麵容時看過死者的頭,之後就再沒有檢查過。
她放下柳葉刀,先將死者的頭捧了起來。
他臉部並沒有傷,當她摸到死者的後腦勺後,立即發現了一絲不對。
她拿過柳葉刀,將死者的頭發小心地刮掉。
死者的頭皮有輕微的紅腫,切開來看,有皮下出血,但生活反應並不太明顯。
“死者傷於身體正麵,腦部後麵,凶手是怎麼做到的?”
她喃喃自語了一句,表情沉重的把死者的頭放下,將注意力轉移到死者的頸部斷口處。
還跟之前她粗檢的時候一樣,切口齊整,關於凶器的痕跡,什麼都沒有留下。
蘇七隻能從他的喉部劃下,打開他的胸腹腔,看看有沒有病理反應。
一個屍檢下來,死者的髒器完好,什麼病變都沒有。
最後,她隻能有些煩燥的替他縫合,包括他的頭,也一並縫回了他的身體,好歹給他留了一具全屍。
她朝夜景辰問道:“死者的衣袍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