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門正好敞開,安氏挺著肚子站在院子裏,甄承良在旁邊勸著她。
而楊嬤嬤則站在兩人的麵前,不管他們說些什麼,她都隻是垂頭不語。
安氏氣得渾身在顫,險些栽倒下去。
甄承良為了穩住安氏,隻得壓低聲音朝楊嬤嬤說了一句,“母親的事,蘇統領已經查實了,你又何必要藏著掖著?長樂不過是想要你一句話而已,算我求求你了,你就點個頭,或者搖個頭。”
楊嬤嬤聞言,艱難的點了點頭,算是應答。
安氏得到了最終的答案,她踉蹌幾步,轉身失魂落魄的離開。
甄承良長歎一聲,看了楊嬤嬤一眼後,趕緊追上安氏,好生扶著他,生怕她有個什麼意外。
楊嬤嬤還站在原地未動。
蘇七這才注意到,她手裏拿著一個小提籃,最上麵由一塊薄布蓋著,讓人看不清裏麵有什麼。
她沒有走進去,而是悄無聲息的離開,朝段氏的院子而去。
段氏已經等她一會了,桌上擺著備好的點心與好茶。
蘇七在她對麵坐下,環視了一圈屋子。
屋子裏的擺設都與之前一樣,隻是少了那幾盆金錢樹。
“蘇統領來找我,是想再問我一些什麼?”段氏給蘇七倒茶的時候,主動開口。
蘇七抿抿唇,她也拿不準要問段氏一些什麼,畢竟張柳宗什麼都沒有查到,而她之所以要來,便是因為什麼都沒查到,所以總覺得漏了什麼。
段氏抬眸看了蘇七一眼,見她始終沒說話,她放下茶壺,安安靜靜的坐著,也沒再開口。
良久,蘇七才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掩過臉上的尷尬,“你覺得誰最有可能對甄夫人下手?”
段氏搖搖頭,“我不知道,也很難去猜。”
蘇七突然想起了一件還未查實過的事。
“我聽說十一那日的晚上,你送了一個繡品去甄夫人那,繡品現在在哪裏?”
十一晚上送過去的,晚上燭火昏暗,甄夫人應該不會去動繡品。
楊嬤嬤也說過,甄夫人是在十二那日得空,才去動段氏送去的繡品的。
如果繡品上做了手腳,甄夫人也很有可能因此中毒。
“對。”段氏也想起了那件事,她解釋道:“我的繡功是嫁進甄家之後,母親親自指導的,近日在繡一副觀音送子圖,有幾處處理得不是太滿意,便將繡品帶去了母親那,想讓她幫忙看看。”
說完,段氏站起身,“我這便去將東西拿出來給蘇統領瞧瞧。”
段氏招呼了她身邊的丫環一起進入內室,去把繡架抬了出來。
蘇七起身走過去看,的確是一副觀音送子圖,隻完成了一部分。
她看不懂這些,段氏當即指了一個地方說道:“母親替我處理的就是這,這個部位是整副圖中最複雜之處了,經由母親處理後,觀音像的神韻極其傳神,隻可惜……以後都不會有人像母親那樣指導我了。”
段氏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掩麵擦拭眼角的淚水。
蘇七看了她一眼,而後把注意力放在繡架上。
這個繡架的功能十分齊全,各種長短粗細的針,都別在一個地方,五顏六色的線也係好掛在一處。
她抬手把所有針取下來查看,隻看針尖部位。
可以看出,這套針的針尖部位沒有磨損的痕跡,十分嶄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