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七朝負責在正廳裏伺候的丫環看過去,“你去將楊嬤嬤請過來。”
那丫環怔了怔,而後才按照蘇七吩咐的那樣,匆匆離開。
楊嬤嬤是跟甄承載前後腳到的。
看到甄承載,段氏的身形晃了晃,似乎極不願意讓他出現在這裏。
那樣子,像是不想自己狼狽不堪的模樣被他瞧見似的。
甄承載臉色一變,幾步走到段氏的身側,“可淑,你這是怎麼了?”
段氏抿緊了唇無言以對。
甄承載又看向蘇七,語氣重了幾分,“蘇統領,好端端的,我夫人怎麼就心傷成這樣了?”
蘇七把關於繡品上有七日魂氣味的事說了一遍。
甄承載的臉色幾經變幻,最後還是選擇相信自己夫人,“這不可能的,夫人與母親的關係府裏的人都知道,夫人平時連隻螞蟻都舍不得踩死,又怎麼可能會對母親下毒?這件事,是不是有什麼地方弄錯了?”
段氏聞言,淚眼模糊的抬眸與甄承載對視一眼,而後又垂下頭,攥緊了拳頭。
蘇七眯了下眼,沒答甄承載的話,而是望向楊嬤嬤。
“十二那日,甄夫人在處理段氏送過去的繡品時,可有被針紮破過手指?或者發生其它的事?”
楊嬤嬤仔細的回想了一遍,“夫人的確被繡花針紮了幾下手指,但這些都是做繡活時必定會發生的小事,所以我一直沒提。”
“不……不會的。”甄承載一臉的不信,“可淑心善,她肯定不會毒害母親的。”
段氏有甄承載替她出頭,她沒再說話,一直垂著頭掉眼淚,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蘇七剛想繼續追問,楊嬤嬤忽然開口。
“如若大夫人知道了那件事……”
蘇七朝她看過去,“什麼事?”
楊嬤嬤張了張嘴,猶豫著沒再往下說。
蘇七盯著她的眼睛,又問了一遍,“究竟是什麼事?”
楊嬤嬤咬緊唇,臉上的猶豫之色瞬間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堅定。
那件事,她不能說。
夫人已經死得那麼慘了,她不能讓她的名聲遭受一絲損害。
不管蘇七怎麼追問,楊嬤嬤始終不肯再多說一個字。
蘇七站在原地,急得上火。
這時,顧隱之提醒了她一句,“這個嬤嬤身上的藥味可真是夠重的。”
蘇七這才注意到,楊嬤嬤身上沾染了不小的藥材味,聯想到她剛才提著籃子的事,莫非……
籃子裏放著的是藥材?
甄夫人在被害前的身體一向很好,她院子裏的藥材,全是備著給段氏的。
因為衛氏與安氏都相繼有了,隻有段氏仍然無所出,一直都在服藥。
想到藥,蘇七的心底霎時咯噔了一下。
她驀地朝一個丫環快步走去,“帶我去甄家的花房。”
丫環被她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後立即在前麵引路。
正廳裏的人都不知道蘇七在打什麼主意,一個個的都跟上她,朝花房而去,就連甄承載與段氏也不例外。
隻是,段氏垂在袖子裏的雙拳卻越攥越緊,靠近花房後,她猛地頓在原地,抓住甄承載的袖子。
“相公,你別去花房了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