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卿本佳人(15)(1 / 3)

吳明和無名島一樣,可即使是起這樣從字麵意義上就可見其意的名字,卻並不代表他真的就籍籍無名。

雖在江湖中,若是提起這麼一個老頭來,卻基本上沒有誰聽過他。

可無名島既是吳明“占地稱王”的,而且如今常駐在島上的人物,像賀知章還有牛肉湯,他們的武功都是吳明傳授的,而且他們每一個放在江湖上,都可以稱為一等往上的好手,而吳明自己更是身兼百家之長,武功達到了深不可測的地步。若是這麼一個人想要在江湖上成名,不需要到二十歲,他就可以名滿下了,然而吳明就沒有這麼做,他有著更大也更陰暗的目的。

隱形人組織就是他一手操辦下來的。

這隱形人組織如今已成為什麼樣的一種地步,其實並不怎麼好清,可隻看在無劍劍客祝長生被追殺過程中,那一波又一波的人馬也不過是這個隱形人組織的外圍,是隨時都可以丟棄的那種就對隱形人組織的根深蒂固可見一斑。

而這麼多年,從沒有發現這一件事,可見吳明也是個極具城府和謀略的梟雄般人物。

可以吳明在籠絡“棋子”時,幾乎稱得上無往不利。

對待一般江湖中的大俠,吳明想把他們拉入到隱形人組織,一般都是對症下藥,畢竟江湖大俠也是人,人都有七情六欲,名、利、權勢和女人等總有一樣能打動他們。當然那些曾經誓死不從的,早就已經化為無名島附近海域中魚兒們的餌。

當然了這成為魚餌的江湖大俠,他們會在信誓旦旦不從時被殺死,也不過是無名島一種“殺雞儆猴”的手段——做給另外相對更有名氣,武功也更高的大俠們看的,也可以是一種很有效的威懾手段。

尊嚴誠可貴,性命價更高。

話又回來,縱觀吳明這一生中籠絡的人馬,其中也不過有兩個人是例外。一個是宮九,一個是祝長生。

對這兩個人來,名,利,權勢和女人等這些俗物,一個是在加入無名島前就唾手可得,另外一個是對這些俗物全然不感興趣。

不過他們倆最終都到了無名島,可嚴格意義上來講,宮九是自願加入進來的,他有他自己的目的,和吳明有種相互合作的架勢,反觀祝長生他才是吳明花費了很多心力,悉心籠絡回來的,並且吳明是想把他調教成對他忠心耿耿的奶狗。

嗯……現在看來奶狗什麼的全然都是假象!

再有這麼多,隻是想老頭這次看走了眼,是可遇不可求的。

一個人若是演戲,演到顧青這個份上,又是接連應對十裏五十四次追殺,又是在茫茫大海上遭遇了暴風雨,卻仍舊“不改初心”,那真的就不能怪吳明他沒有長著一雙火眼金睛,不是嗎?

可以如果不是顧青主動暴露,吳明他是萬萬沒想到的。

然而現在並不是想“夜路走多了,總會遇到鬼”的時候,既然顧青露出本來麵目,那就不是隻是發表下失望之情那麼簡單,一場對決是在所難免的。

老頭不是沒和顧青對戰過,而且那一次對戰,老頭總體來講也不過是使出了六分力,就在三百招以內將顧青擒拿住,可現在再打起來,老頭很快就意識到這世上還有人連武功都可以隨心演繹出他想要表現給外人知道的程度!

顧青遠比他之前表現出的要強得多。

強很多!

老頭心中再次大駭,對上對方似笑非笑的目光後,被徹頭徹尾愚弄的憤怒感才後知後覺的依附上全身,不過這憤怒並沒有使得老頭失去理智,反而使得他更堅定起“得不到就要毀掉”的信念。

這可是他一生中莫大的恥辱。

巔峰高手間的對決,自是要弄出莫大動靜的,在顧青進入無名島被認為是桃源般存在的庭院中,原本無名島中的常駐者們正在像往常那樣把賭錢當成日常娛樂。賀知章倒沒有參與,他現在還有幾分醉醺醺的,而且因為牛肉湯不在無名島,這更讓愛慕牛肉湯的賀知章提不起精神來。

其他人取笑了他一番,就自顧自的玩了起來。

期間倒還有人聯想起了宮九,就意有所指的先看了眼旁邊的一個年輕女人,才起了話頭道:“不是九少爺今到嗎?我等該是去迎接才是。”

那年輕女人也許太高了些,可身材修長,臉部的輪廓明顯,一雙貓一般的眼睛裏晃動著海水般的碧光,散發著一種無法抗拒的魅力。她在聽了這話後,冷若冰霜般的臉上並沒有任何神情變化,並沒有話,隻是斜睨了那話之人一眼,貓一樣的眼睛中充滿輕蔑譏誚的笑意。

他人倒也習慣了她這般做派,對此並不以為意,更何況美人往往總是有特權的,不是嗎?

也就是在此刻,有人耳聰目明的注意到了顧青和吳明那邊的動靜。

他們萬萬沒想到真相是獵物與獵人已經顛倒了個,而是,“島主看起來可真看重這個無劍劍客啊,要知道我來島上這麼些年,從沒有見過島主親自出手,可如今也不過短短數日,我就見到島主親自出手兩次了!”

“不會他已將殘十三式全都學會了吧?”

“這也不是不可能,九少爺不是學什麼武功都是一學都會的嗎?”

“可我看島主對祝長生不一樣,先前他那麼頂撞島主,島主竟也沒拿他如何,要知道咱們島上便是九少爺也……”後麵的話就沒有明出來了,可大家都懂,來那次島主也不知為何就生了九少爺的氣,讓人把他釘在棺材裏,埋在了地底下足足有四五,也沒讓人把他放出來,後來還是牛肉湯於心不忍,就央求了賀知章一起去偷偷把棺材挖出來,好在九少爺一點事都沒有,好似是當時棺材蓋被打開後,他就隻是站起來拍拍衣裳就走了。

沙曼似不摻合這種無意義的討論,她白皙而修長的手夾著一張銀票,突兀道:“我押大。”

隻沙曼另一隻放在袖中不自覺握成拳的手,明她並非心如止水。她作為宮九的所屬物,又如何不清楚宮九是為什麼讓老頭生氣的,不過是他那惡心到讓人作嘔的毛病又犯了而已!

而宮九這難以啟齒的毛病,對沙曼來便如跗骨之蛆,是她極力想擺脫的,甚至宮九這個人也是!可跗骨之蛆若是能輕易擺脫,就不會是被認為是一種是沉屙痼疾了。

以前沙曼是沒有機會,可現在看來似乎未必。

那無劍劍客祝長生,沙曼這段時間在賭錢時,也聽其他人了不少,知道他整個人就像是勿入狼窟而不自知的綿羊,隻是這綿羊武力驚人,如今又得老頭那麼看重,自己未嚐沒有機會來“借刀殺人”……

沙曼心裏細細思量著,其他人還都當老頭在和無劍劍客祝長生在來一場點到即止的切磋,竟是還有人突發奇想道:“不若我們來賭島主能在多少招內,讓無劍劍客徹底認輸?誰的招數最接近最後的實際招數,誰就算大贏家,怎麼樣?”

這個提議,還得了強烈反響。

“上一次賀尚書不是他們打了兩百十三招嗎,我看這次就賭一百九十八招吧。”

“你怎的還變少了?”

“你是不是傻?上次島主大概是隻使出幾成力,這次那祝長生既是練成了殘十三式,再有這大有驚地泣鬼神的動靜,怎麼看島主都比上回多使出幾成力,這招數自是往少了才對。”

“這倒也是,不過你們聽到什麼動靜沒有?”

“什麼?”

“好像是刮風了。”

也不知道是誰得出這麼一個結論,可眾人聽後都麵麵相覷,他們所在的這處無名島,要他們準確的地理位置他們也不出來,可他們常年在這所島上,多清楚不管外麵浩瀚的大海是如何狂哮,島上基本上都不受影響的,它是世外桃源就必定是有一定道理的。

可要現在島上刮起海風?這怎麼可能。

那接下來島上有震動,那也是不可能的咯?

又隱約傳來龍吟般的海嘯聲,就更不可能了?

並不是!

在島上有餘震時,一群人徹底覺察出不對勁了,可後來發生的事情來得太快,他們根本還來不及思考問題出在哪裏,那龍吟般的海嘯聲,讓他們的腦海裏仿佛有一根弦崩斷了,眼前一黑仿佛是置身在暴風雨時的大海中,周圍全都是驚濤駭浪,連綿起伏的海麵上還有連綿不斷的狂風和暴雨,即使是武功再高強,可麵對浩瀚的大海,也不過是滄海一粟,根本就升不起要跟它對抗的念頭。

到底發生了什麼?

這是他們在陷入短暫暈眩前的最後一個想法。

同樣的,這也是老頭被突如其來的一招吞噬時的念頭。隻不過老頭是沒機會再想這一切到底是怎麼發生的,因為在他在“無量大海”中迷失自己神智前,他多年深厚無比的內力已經被顧青用北冥神功化解並吸收為己用。

而一不心就吸收太多,導致有那麼點“齁”著的顧青,急需要做點什麼來排解這種盈滿的狀態,所以他就在本沒什麼必要的情況下,第一次使出了他從大海那邊得到一絲領悟而自創的招式“大海無量”。

嗯……好像沒收住,一不心就放大了。

這其實也無可厚非,畢竟顧青本身就身兼了朱佑棠,霍休還有老頭的無雙內力,再加上“大海無量”這一招本就具備‘九霄龍吟驚變’的威勢,這麼一強強聯合,所造成的威力根本就是無法估量的。

所以等到顧青領會完“大海無量”這一招的餘韻,以及疏解完體內經脈中再充沛不過的內力後,呈現在他麵前的就是一座好似被暴風雨侵襲過的無名島。

隻能到底還是第一次使用嘛,等以後熟能生巧就好了,是吧?

不管怎麼,顧青已經沒有必要再在無名島呆下去,可這無名島和島上眾人要怎麼處置,似乎也是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