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站立的白衣身影,如今隻餘其一。
另外兩位拿劍的絕世劍客,卻已經手中握著劍倒下了。
此時圓月懸得更高,已是夜半了。八月十五這一日轉動過去,迎來了八月十六日。
可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有心思去賞月,又或者是關心這是新的一,他們心中有著不出的悲壯。在他們看來兩個絕世劍客,已經在這一曠古絕今的對決中奉上了自己的性命,往後世人再也無法看到他們其中之一的風采,何其惋惜?
陸鳳心中更是悲涼,可他卻又忍不住想或許這樣才是最好的結局,不管是對今日參與到造反這種大逆不道事情中的葉孤城來,還是對於平生難遇一對手的西門吹雪來,畢竟即便是西門吹雪在和葉孤城的決戰中獲得勝利,可他又能獲得什麼呢?
他隻是失去了一個可敬的對手,然後再無其他。
高處不勝寒,不勝寂寞。
而如今他們在這樣驚動地的對決中雙雙死去,又何嚐不是一種解脫?
陸鳳這麼安慰自己,可他卻忍不住流下眼淚來,便是木道人、老實和尚、獨孤一鶴還有司空摘星都仿佛被那種悲情所感染,麵上無不露出戚戚然的神情。
不知道的,還以為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真的死了呢。
好吧,他們倆現在也確實是死了,可他們又沒有真正的死掉。
顧青在將所有人悲戚的神情盡收眼底後,忍不住出聲歎道:“昨日種種,譬如昨日死。”
一邊著一邊運氣將躺在太和殿屋脊上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托了起來,然後真氣以肉眼可見的形式在他們周身縈繞,“今日種種,譬如今日生。”
隨後隨著西門吹雪和葉孤城的三千青絲,從他們頭上被斬斷,他們又恢複了生機,輕輕咳嗽了一聲,宣告著他們又活了過來。
陸鳳的眼淚戛然而止。
屋脊那一邊圍觀的四人組的悲戚之情,也僵在了臉上。
便是另外一邊屋脊上站著的白衣身影,即奉召前來京城觀戰的宮九,他眼中也不由得的露出驚駭之色。
此時慢了陸鳳半步趕過來的魏子雲,終於反應了過來,他當機立斷的跪地俯首:“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其後原本就侯立在太和殿殿下的大內侍衛們,也緊隨其後的跪倒在地。
再然後已猜到顧青身份但是在心中苦笑不已的陸鳳,麵對著太和殿屋脊上屹立不倒的顧青,他也跟著跪了下來。在他之後,是心中翻起驚濤駭浪的木道人,獨孤一鶴,司空摘星和老實和尚,便是宮九他也後退了半步,單膝跪在太和殿屋脊上表示了自己的臣服。
至於也不知從什麼時候就在場,可在場的絕大部分人都沒有發覺到他存在的玉羅刹,這時候已放下了心,隻是想讓他跪拜,那卻是不可能的事,不過玉羅刹也沒有出來煞風景就是了。
這般的太和殿內外響起了和音:“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殊不知在他們叩首時,子他悄悄的使用了真氣把葉孤城的兩撇胡子也給抹除了。
畢竟沒頭發光有兩撇胡子,怎麼看都覺得不夠整齊劃一,不是嗎?
已經有了知覺的葉孤城:“……”
不管怎麼,這次於紫禁之巔上的決戰,就這麼圓滿的落下了帷幕,不過整件事還沒有圓滿結束。
半個時辰後,南書房。
原本位於太和殿屋脊上的眾人都已經落了地,便是沒有了鴉黑頭發的西門吹雪和葉孤城也是。他們倆則是被安置在南書房的側殿,靜靜領會著他們由生到死,再由死到生那瞬間得來的感悟。
沒有人去打擾他們,因為其他人都在南書房外碾轉反側,心中實在是有太多的疑問,以及深深的擔憂。
關於疑問這自不必,整樁事從葉孤城是假的開始往後,事態發展中的轉折讓他們猝不及防,而且還是好幾次,他們知道如果不問陸鳳,他們是捋不清楚脈絡的。
可陸鳳呢?
這就是他們所擔憂的地方了,因為就在半個時辰前,無劍劍客祝長生搖身一變,成為了九重之上的子,他傳出了口諭讓陸鳳進南書房覲見,而此刻陸鳳就在南書房中。
沒有人知道他們倆要談些什麼,會談些什麼。
司空摘星癡癡的望著上的明月,內心五味雜陳。他一會兒回想起曾經和陸鳳,還有呆瓜祝一起合作無間的擒拿下了熊姥姥的事,一會兒又想起方才在太和殿上,子負手而立,威難測的畫麵。可無論他怎麼想,腦海中祝長生和子的臉始終重合不到一起去,即便司空摘星知道他們兩個就是同一個人!